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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戰速決
望舒轉頭繼續忙活。
白龍站在她身邊觀望那碗香氣四溢燒魚甚久,還很體貼的遞上根蔥,在望舒的瞠目結舌之下,展示了下風刃切蔥花的炫目視覺效果。鍋裡清湯表面隨即灑下一層細細的淡綠碎葉。
九暄又摸摸自己那三道看起來太像是由女人指甲造就的傷口,由衷道,“煩勞你特地下廚,聊表心意而已。對了,望舒有仇家麼?”
她愣了一下,雖然涉及家族隱私,但面對仙君也不該扯謊,沉吟下才開口,“有。”
白龍揚手遙指皇宮方向,“在那裡?”
她重重點頭,“是。”
九暄神秘一笑,眼光一轉。
望舒順著他的視線,瞧見院子裡樹下行舒白衣玉立,正與身邊在陽光下身型影影綽綽男子交談。
蛇君正巧抬頭,瞧見她一臉狐疑,大方揮手招呼她過來。
她順從邁步走至行舒身邊,才看清來訪男子正是幾日不見的那位唇紅齒白的健忘帥鬼。
“這裡仙氣太盛,維持形體已經耗損我大半靈力。如此,我先告辭。一切有勞白仙君。”說完,鬼君對望舒淺淺一笑,便乘著驟起的陰風飄然而去。
那笑容裡有莫名的親切和關愛。
望舒便問,“他認識我?”
蛇君攬住她的肩膀,“他叫元重華。”
“元”乃是國姓。
“舅舅……”她瞪大眼睛,手下不覺用力攥緊行舒的衣袖。
“元公子幾日之前曾被那位大師所傷,失掉部分記憶,今天已經恢復,才特地再上門拜訪。”
“我娘只這一個親生哥哥。舅舅當年曾偷偷助爹孃逃離京城,後來娘偶然從路人口中得知舅舅沒多久竟染病身死……只是娘一直不信。竟然,竟然……”
行舒下巴抵在望舒頭頂,感受到懷中愛人的顫抖,伸手輕拍她脊背,柔聲安撫,“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總之我定會替你討個說法。”
望舒稍稍平靜,抬頭直視行舒,只是聲音依舊哽咽,“那老和尚還會不會再來找舅舅的麻煩?”
“望舒,常人受重傷恢復不會那麼快。若你還不放心,我封了他的法術可好?”
她堅定的點頭。
她有些後悔,當時竟動了惻隱之心,本應該吩咐容月用後蹄狠狠踹踹那位自以為主持正義除魔降鬼的法海老和尚。
回前廳,一大家子仙君入席吃飯。
她紅著眼圈坐下。
幾位心有靈犀的忽略不見,更不追問。
白龍守著那條黑魚細嚼慢嚥,吃肉喝湯,也不吐魚刺,臉上掛著一目瞭然的幸福。
她吸吸鼻子悶頭吃飯。行舒不時夾些菜蔬到她碗裡。
“行舒,身為上仙,不得干涉人間國祚。”九暄撂下筷子道,面前只剩一個乾乾淨淨的大白瓷碗,“泰平乃是徵兆祥瑞太平的麒麟,這回能跟得我等下界,如今人間也可謂盛世。”
行舒看看望舒,抹掉她嘴角飯粒,不以為然,“無妨。”
她聞言頗為擔憂,“白白,若是你助我報仇事發,天庭上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席上三位仙君不約而同曖昧一笑。泰平此時也飄進屋來,肩上還站著幾隻小鳥。
羲和見她不解,悠然道,“我們幾個都在。行事小心些,不讓帝君們知道不就好了?”
這氣氛實在太輕鬆親切,她終於將悶了很久的話講了出來,“為什麼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世?”
蛇君拉拉她的小手,“升了仙,身體各部分都會略微靈敏些。剛剛在院子裡和元公子說話,他們幾個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望舒心念一動,“那不是整天都吵死了。不過,隔壁……清商、清泉他們兩家你們也能……那人家夫妻睡在一起,你們也能……”
行舒甜甜一笑,往她碗里加了一根青菜,“望舒知道充耳不聞麼?仙家修行這可是個必經的境界。”
三天之後,雨後涼爽的午後,三娘獨自上門來專與望舒閒聊。
女人都有一顆八卦魂。礙於夫君孩子恐懼九暄,三娘好幾天都沒能“熊熊燃燒”一下,鬱結在心的滋味可實在難耐。
話說上午三孃的繡品店裡來了位男金主:坐著馬車前來,隨從前呼後擁,腳踩綢緞,還特地罩著面紗進店,搞得噱頭十足。這事望舒早上可沒錯過圍觀。
這位嫋嫋婷婷的公子其實是黃油員外的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