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書一下,朝野上下皆是意料之中。畢竟嘉元帝對祁王的重視眾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如今立為太子也是理所應當。只是錦繡宮裡,徐貴妃卻是面色慘白。&ldo;娘娘?&rdo;許是從未見過徐貴妃如此失態,就連平日貼身的宮婢也不敢貿然上前,就這麼呆呆的僵著。傅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般的景象。傅沉喚了一聲&ldo;母妃&rdo;,而後疾步上前將人扶起。徐貴妃雖然身子骨弱,可臉色卻從未像今日這般難看過。傅沉知曉是因為他父皇立四弟為太子之事。可說實話,父皇沒有立他,他心裡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傅沉小心翼翼把徐貴妃扶到一側的紫檀木扶手椅上,這才&ldo;噗通&rdo;一聲跪了下來。徐貴妃瞧著眼下兒子這般,忙道:&ldo;沉兒?!&rdo;傅沉道:&ldo;母妃。兒臣依著你的意思成了家,如今父皇立四弟為太子,是眾望所歸,兒臣也由衷歡喜,希望……希望母妃別再替兒臣做任何事情。&rdo;傅沉這話說得聽著委婉,實際卻是直接。徐貴妃萬萬沒有想到傅沉會說出這些話來。這些年來,她做得所有事情都是為了這個兒子啊。她徐錦妤的兒子,自該得到最好的,這太子之位,也理當是他的。至於傅湛,只不過是替她兒子鋪路的墊腳石,都只不過是面上風光罷了。徐貴妃扶著傅沉的手,道:&ldo;沉兒,你放心,這太子之位一定是你的……一定是你的。&rdo;聽著徐貴妃喃喃自語,傅沉擰著眉跪著不起,道:&ldo;父皇的詔書以下,母妃切莫再說這種話。&rdo;他一直明白自己的母妃心裡頭想的是什麼,卻也從未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父皇是誰?他是大齊的天子,做出的決定自是經過深思熟路,何況是如此重要的立儲之事。他自問不過是一介莽夫,雖然也通曉詩文,可對於政事卻提不起絲毫興趣。娶妻之後,他和妻子相敬如賓,那個昔日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在他的面前事事拘謹,一味的討好迎合,他看著也心疼。她的性子和她的兄長一樣,生來灑脫不羈,如何會喜歡這種被關在籠子裡的生活?只是‐‐她心裡渴望的也是他一直想要的。如今他答應了她,要陪她一起遊山玩水,過神仙眷侶的日子,那個傻姑娘,開心得撲倒他的懷裡,又哭又笑。傅沉心中頓時柔軟,繼續對著徐貴妃道:&ldo;而且‐‐兒臣從未惦記過太子之位。在兒臣的心裡,四弟才是最適合這個位子的。&rdo;&ldo;沉兒!&rdo;徐貴妃氣得渾身顫抖。她起身看著兒子,想到了什麼,雙眸含著戾氣,直直道,&ldo;你是被那個狐媚子迷得昏了頭!&rdo;她早該考慮到了,霍玉璇雖然有個手握重兵的孃家,可自小和沈嫵情同姐妹,而且她的兄長又娶了定國公府的沈五姑娘沈妙。只是‐‐只是她嫁進了晉王府,就是晉王府的人,自該處處為她的沉兒著想才是。傅沉不料徐貴妃竟會遷怒於玉璇,遂道:&ldo;玉璇同兒臣成親之後,一心向著兒臣,還望母妃不要亂想。&rdo;那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能為他做到那種地步,他已是很吃驚了。他身為夫君,又怎麼能讓她再受委屈?只是傅沉到底是個孝順的,知曉徐貴妃心裡的苦,便好好安慰了一番。只是如今立儲的詔書一下,不論什麼話語都安慰不了徐貴妃。她之前還想著:興許皇上這麼做是為了沉兒。只是她又想:這些日子綰妃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著,又如何會不牢牢把握這次機會?想到這裡,徐貴妃恨自己的身子,若不是因為身子病弱,這侍疾的機會又怎麼能輪到綰妃。傅沉走後,徐貴妃精心打扮之後去了綰妃的頤華宮。祁王被立太子,這巴結的人自是踏破門檻。徐貴妃到的時候,頤華宮卻是沒什麼人,只是送的禮卻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看到這些,徐貴妃的面容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只端著一貫病西施的模樣落座。綰妃倒是驚訝:&ldo;貴妃身子抱恙,怎麼不在宮裡多休息?&rdo;兒子成了太子,到底是有底氣了,這說話的語氣也不一樣了。徐貴妃看著眼前面容清麗的綰妃,如清水芙蓉般嬌媚的臉,身為女人不可能不嫉妒。她不明白,為何差不多的年紀,這綰妃卻是一絲改變都沒有。皆道是&ldo;色衰愛弛&rdo;,皇上二十年都沒有膩,泰半原因就是因為綰妃這張臉。豔色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