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這深宮裡待了二十年的,徐貴妃如何不知道皇上對自己的態度早就發生了改變,這個曾經是她擋箭牌的莊綰,也不知不覺成了她最棘手的對手。想著之前兒子說得話,徐貴妃心裡無奈一笑,而後抬眼看著綰妃,稍稍眯眼,道:&ldo;終於等到這一日,本宮該恭喜你,是不是?&rdo;綰妃的確是開心。雖然她曉得自己兒子的能耐,可她卻不願意兒子一不小心就揹負上篡位的罵名。沒有什麼比名正言順更好的。聽著徐貴妃的話,綰妃卻道:&ldo;貴妃娘娘為何如此生氣?在宮裡待了這麼久,難不成還沒有學會冷靜嗎?&rdo;綰妃笑了笑,繼續道,&ldo;你若是想來興師問罪,卻是尋錯地方了。我莊綰還沒有這個能耐左右這件事情。至於別的……我倒是認為自己一點兒都沒有虧欠貴妃你。&rdo;她無緣無故成了擋在她面前、眾矢之的的寵妃,她的兒子也差點成為傅沉的墊腳石。如今卻巴巴的尋上門來了,這都是什麼理?綰妃這幾年養成了嬌縱的性子,這說起話來也是極不留情的。換句話說,這太子之位從來就不屬於面前這徐貴妃她兒子的,眼下立了儲,找她算是個什麼說法?綰妃道:&ldo;貴妃娘娘若是有所不滿,儘管去找皇上。哦……對了,皇上身子骨越來越差,貴妃姐姐可別太讓他心疼了,若是情緒起伏太大,可是會傷著龍體的。&rdo;&ldo;你‐‐&rdo;徐貴妃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雙手顫得厲害。她自小就是天之驕女,以為能嫁給嘉元帝成為皇后,卻陰差陽錯成了妾室。這貴妃之位雖尊貴,卻也比不過一國之母。至於她身上的寵愛,也是偷偷摸摸的。有時候她想,若是能像綰妃這般成為寵冠後宮、無人不知的寵妃,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皇上卻口口聲聲說是為她好。為了沉兒的太子之位,她什麼都忍了,只是如今皇上卻出爾反爾將太子之位給了綰妃的兒子。這讓她如何甘心?徐貴妃本就是身子差,這一天之內受了多個刺激,自是受不住暈了過去。綰妃瞧著,倒是沒多大表情,只派人將徐貴妃送回錦繡宮。只是‐‐她終究想不明白皇上心裡在想什麼。綰妃細細回憶這幾日侍疾之時的事情,卻也左思右想想不出個所以然。想到興許皇上對她產生了感情,這太子之位不過是為了補償她之時,綰妃卻是彎唇笑了笑。自己當真是糊塗了……病得是皇上,又不是她。&iddot;立儲的詔書到了祁王府,祁王府闔府上下無人不是歡喜。王爺成了太子,那以後就是天子,這等事情來得太突然。又想著王妃今年才剛進門,就連線發生了這麼多的好事,王妃的確是王爺的福星。沈嫵之前不想傅湛當什麼太子,可是她明白傅湛對這位子有野心,身為妻子的她自該支援,卻也生怕傅湛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並非膽小怕事,只是不管最後成功與否,傅湛終究要背上罵名。畢竟嘉元帝心裡中意的人選是晉王傅沉。所以沈嫵同傅湛一同跪下聽著公公宣讀聖旨的時候,心裡也鬆了一口氣。雖然成了太子之後註定不可能一帆風順,可至少傅湛不用再為此做些什麼。傅湛領了旨,俊朗的面容倒是沒有一點改變。就算來宣旨的公公連連道喜,也不過是表現的客客氣氣的。傅湛領著妻子回正熹院。這時沈嫵的身子已經近六個多月了。她生得嬌小玲瓏,挺著大肚子愈發是顯得辛苦。傅湛見她走了幾步,然後才習慣性的將她攔腰抱起。沈嫵露出笑容,雙手勾著傅湛的脖子,笑盈盈道:&ldo;太子殿下不開心嗎?&rdo;傅湛看了懷裡的妻子一眼,無奈笑了笑。他的確該開心,得到了想要的位子。只是對於一個男人而言,自己千方百計想要的東西如今卻是親自送上門來,委實是一個打擊。可是‐‐他看著身懷六甲的妻子,念著在深宮中的母妃,覺得讓她們過上安穩的日子才是頂頂重要的。傅湛不再多想,低頭親了一下妻子紅潤的臉頰,道:&ldo;就算成了太子,還照樣天天伺候你洗腳。&rdo;沈嫵&ldo;噗嗤&rdo;一聲笑了出來,將腦袋埋進傅湛的懷裡,心道:也對,就算成了太子,他還是她沈嫵的夫君。這些日子,傅湛為她做得事情她一一記在心裡,是說不出的感動。曾經她以為,像爹爹這般的夫君已是世間罕見了,卻沒想到傅湛更是個不折不扣的妻奴。而且她這個當妻子的還不用訓,乖得很呢。沈嫵湊上去親了一口,小臉堆著討好的笑意,軟聲軟語道:&ldo;等孩子出生了,我也伺候你洗腳,成不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