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家、舅舅家並咱們自己一處說說體己話豈不是好?”
賈母還有一層意思,這樣的熱鬧,以後怕是不多了,她自賈璉事後,想了很多,暗中已把自己的私房並賈家的家業來回濾了一回,存了分家的念頭。琢磨著趁現在看著還光鮮給黛玉訂一門好親事,等放了定,就把家產分一分。賈寶玉得了爵位與御賜宅子的旨意一下,她就知道賈政一房不能再在府裡住了——有些尷尬了。
這樣也好,自家人都齊了,比起東府,強多了。賈珍一家已經無權再居住在那裡了,一應奴僕都被鎖拿,論起來賈璉‘偷娶’的罪狀更嚴重些,不過皇家面子重要,受過的就是‘挑唆’的賈珍父子,一家子被趕到后街上三間屋子一個小院兒里居住,倒是尤氏陪嫁來的一房家人不算賈府原有的奴才,跟過去伺候了。賈珍父子又沒有謀生手段,這還不知道要怎麼過日子呢,這會子大概是靠尤氏那點不多的陪嫁醉生夢死吧。賈母心下惻然,倒是打發人去送了兩百銀子去:“或置幾畝地或做小買賣,總好過坐吃山空。”
家宴上,賈寶玉才仔細看了賈璉,賈璉萎縮了不少。公開的罪名是國孝家孝期間夥同賈珍飲宴,但是花枝巷的宅子被抄,誰都知道是東窗事發了。所以即使王子騰沒心情收拾他,他也囂張不起來,被王熙鳳管得厲害。王熙鳳守著兒子,現在除了賈母,那是誰都不怕的。賈寶玉受他連累不少,實在生不出同情心來。
席間薛蟠是極高興的,他得岳父的訊息,很有可能在來年重領內務府帑銀行商,說話都帶著笑音。他是存不住話的人,笑著對錶兄弟說:“真是大喜事,說來我們家也有喜事。”眾人因問有何喜。原來,薛寶釵要定親了。賈寶玉默默算了一下,她也是到要結婚的時候了,便問親家是什麼人。薛蟠笑道:“是兩淮的人,身上也捐著功名。”原來薛蟠因資助軍需,得了鹽引,發票的時候與兩淮鹽商有了往來,一來二往,於兩淮鹽商程家彼此看著順眼,為妹妹定了程家一箇中了舉的兒子。眾人又都恭喜。
王子騰神色萎靡,談笑都很勉強,賈政還安慰他:“你素來得聖上青眼,不日或有恩旨也未可知。”王子騰只說了一句:“後生可畏。”回了京來誰不說他運氣好,有個外甥捨命去撈他,看看張將軍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數數歷來敗軍丟臉的將帥,有幾個還能像他這樣領著退休金過日子的?貽誤軍機也只是不痛不癢地被參了兩本,他家外甥亮了個更招人恨的大靶子為他擋災。
148、寶二爺新封一等子 。。。
被外甥恐嚇過的王子騰只能承認了他有個好外甥的事實,然後把背後放了他黑槍的前左都御史罵個狗血淋頭,而已。
得知賈寶玉被賜了爵,不少友人都來道賀,衛若蘭親自送妻子來做客,自己也留下來喝酒。他因自己努力,又有賈寶玉開後門,得了守備之職,不日就要攜眷上任。一面喝酒一面感謝賈寶玉,要不是賈寶玉及時把他撈了出來,估計這會兒他也該不名譽地陣亡掉了。
賈寶玉不敢多飲,來回在招呼了一下,又往賈母處侍奉一回。眾人裡只有王夫人、李紈、探春、湘雲幾個純是高興,其他人多少帶著憂愁,賈母還好些,王熙鳳那裡簡直是壓著心裡的煩亂在招呼客人。迎春還是為親哥哥稍有擔心,黛玉、惜春感念自身飄零,邢夫人已不露面了。
在這種情況下就是自己的喜事,也不好意思很慶祝了。賈寶玉退回自己書房,提筆就習慣性地寫短箋,自從踏上返京道路就不停地接收各種訊息,回來之後心情更是大起大落,實在有太多的話要寫了。問候的話,告知自己回來的話,以及抱怨回來的時候都沒功夫見上一面,連同平日裡隨手寫的那些東拉西扯,一道打包正想打發人送到徒忻那裡,忽想起來他家已經有了女主人。又猶豫了。
正在此時,一眼熟的小信鴿兒又撲騰撲騰地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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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寶玉尚主名份早定 。。。
兩人許久沒見了,徒忻的外貌改變並不很大,賈寶玉卻覺得他更高深莫測了些。賈寶玉的樣子就能明顯看出改變來,徒忻把賈寶玉按到榻上細細看著,眼睛更亮了,許是常在外頭跑的緣固面板曬成了蜜色,泛著柔和的光,依舊眉飛入鬢,五官還是那個五官卻更鮮明瞭,唇角時時翹著,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笑意來。掌下的身體像是結實了不少,徒忻手掌緩緩遊移著,嗯,彈性更好了。瘦了,從腰身上明顯能感覺得出來,徒忻用一隻胳膊就圈起了那把細腰還有剩餘。
都有不少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靜了片刻一齊笑彎了腰。小太監上了茶來,徒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