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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時。老子告誡兒子:美國如削減援助或轉向中共,都將置臺灣於死地,對老美不可刺激太過,務必自我剋制。爾後,蔣經國接見了美國合眾社記者,主動談到:“只有和美國合作,我們才能指望完成消滅共產黨人的大業,因此只有兩個理由我會是反美的——我瘋了或者我是個叛徒。”

一場風波終於平靜,由美軍上士雷諾引起的不愉快表面上已被人遺忘,在臺灣的中國人和美國人在互說了“SORRY” 和“OK”之後,又開始微笑、握手、擁抱、碰杯了。只有在私下場合,美國人才會吐露這次反美事件對他們心靈的打擊和震撼,正如一位外交官所說:“我們在臺灣的特殊地位,可能已為時無多。”

遙遠的北京,有一雙深邃的眼睛饒有興味地注視著鬧劇的始終,剖析著曾經掩蓋了一切的堅冰:

原來,“蜜月”談不上美滿,“共同條約”有懈可擊,“美蔣反動派”並非鐵板一塊。

原來,包括蔣氏父子在內的絕大多數國民黨人,還不想完全徹底的“賣國”,還具有起碼的民族意識和愛國心,是可以爭取的。

原來,美國的干涉、侵略在它所“保護”的領地也是極不得人心的,“美國佬從中國領土上滾回去”是完全有條件得以實現的。

很難考證“八·二三炮戰”與“五·二四反美騷亂”兩個歷史事件間有何直接聯絡,但一年以後,毛澤東打出幾十萬發炮彈,確實是想在敵對陣營久已存在的裂隙中間,再著著實實釘進去一個楔子。

“賣國”的大帽子依然隔著海峽丟過來拋過去,免費贈送給對方,然而,儘管蔣先生寫出了一本《蘇俄在中國》,毛先生卻從不寫《美帝在臺灣》。

5

1958年之夏,艾森豪威爾出現了與毛澤東相同的症狀:失眠。

毛澤東是因為“要不要向金門打炮。”

艾森豪威爾是因為“毛澤東正在向金門打炮。”

毛澤東一旦決策,便泰然處之,天塌地陷任由它去,吃得香,睡得穩。

艾森豪威爾待到毛澤東釋然安然了才開始茶飯無味冥思苦想。

據說,毛澤東炮擊金門,艾森豪威爾連續幾天睡不好覺。

8月24日, 艾森豪威爾正在北卡羅來納山中地下深處的掩蔽指揮所裡。參加一年一度的“行動”演習。他身著作戰服。周圍都是最先進的電子儀器,森然的軍事環境強化渲染了“危機”所傳達的世界不安全感。

國務卿杜勒斯以反共死硬派著稱,但他的彙報卻讓人時時覺察到他似乎對在臺灣的“中國總統”更為不滿。他說到,蔣介石不顧美國的勸阻,一直不斷增加金門、馬祖島上的駐軍兵力,達到十萬人之多,佔國民黨總兵力的三分之一。中共多次抗議這種針對他們的挑釁行動,但不起作用,終於,他們在昨天開始炮轟這些島嶼,這並不使人感到特別的意外。接著,他談到自己的判斷:中共大炮射擊所造成的有形損失是輕微的,儘管傷亡不小。他預料中共下一步的動作將是對這些島嶼實行封鎖,企圖使守軍捱餓。他不認為中共會在目前發動全面攻擊,因為他們還沒有把他們的大部隊和兩棲登陸能力增強到能夠這樣做的水平。

杜勒斯反覆強調自己的分析是想向總統說明,他很不理解蔣介石先生為何要把局勢描繪得萬分嚴重, 好像他居住的幾個海島明天早晨就會被海洋淹沒, 美國的“諾亞方舟”如不及時送到,他和他的夥伴將葬身魚腹似的。

杜勒斯向艾森豪威爾呈上蔣“總統”發來的十萬火急心急如焚的信函。

蔣在信中用極其痛心、黯淡沮喪的措辭來形容毛澤東突然襲擊所造成的慘重後果,他提到幾分鐘內便有三位國民黨將官在共產黨炮火下喪命,他擔心臺灣與沿海島嶼之間的交通聯絡隨時會被徹底切斷,並且令人驚訝地提出了美國第七艦隊是否有能力控制住臺灣海峽的問題。現在,金門東、西、北三面都在共軍的炮火包圍之中,他認為如果美國不允許國民黨軍採取大規模的出擊行動,金、馬將會由於飢餓而落入敵手。因此,他十分堅決地要求艾森豪威爾發表一個斷然的宣告,宣告美國將以全部軍事力量去保衛金門和馬祖,為國民黨艦船從臺灣至金門、馬祖海灘的全程提供護航,並授權斯穆特海軍中將勿須稟報華盛頓即可以使用美國軍隊以擊敗共產黨人的任何進攻。

讀完了信,艾森豪威爾蹙緊了眉頭,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受到欺侮和侵略的島國“總統”委屈和尋求庇護的眼睛。說心裡話,作為軍人,他一點也不喜歡甚至厭惡故意裝扮出的可憐模樣。那個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