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包裹,一副沒有安全感,可憐的小羊羔模樣。
明明有錢,還非得來住這破屋子,也不知道腦子怎麼長的。
有是有點小聰明,可在外財不外露,那麼這大筆錢,這人未免太相信她是好人,執意要留下來,也不怕她見財起意,這性子也太單純好騙了點吧。
郝澄看著沐浴在月光裡的年輕男人,對方因為夜間涼風,不自覺地蜷縮成一團,孤零零一個,看上去好不可憐。
罷了,橫豎這人要是發燒昏倒在她院子裡,還是得她負責,就再收留他一晚上。反正她明天要去鎮上找新房子,過幾日便搬家。
她一出現在江孟真面前,後者便醒了。“恩人”兩字剛出口,郝澄便問他:“你叫什麼?”
“孟臻,子皿孟,至秦臻。”江孟真想也不想開口。
“你今年什麼年紀?”
“二十八。”
“可我方才聽你說二十三。”
“二十八未曾婚配未免奇怪。”
二十八在現代都是狂被催婚,更何況古代;二十八歲的未婚男子在旁人眼中即使沒病,也免不了要蓋上有隱疾或者大缺陷的標籤,郝澄瞭然:“那你未婚配?”
“不,她死了好幾年。”江孟真輕描淡寫,寡夫門前是非多,他當然不至於見個熱心人就抖落情況。即便是對可以信任的郝澄,他說話也是半真半假。
他倒比她想的更加謹慎,郝澄若有所思。問完沒多久便進了屋門,她敞著門卻沒人進來,便探出頭,沒好氣道:“你還不快進來。”
在他意料之內,但江孟真仍是面上大喜,郝澄等了一會,他還沒動,面上便有不耐。
江孟真見她臉色,連忙道:“恩人等等別關門,我腳麻了。”
第011章
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表兄妹,關起門扶一把沒什麼,可在院子外頭,讓人瞧見了就是不好。
更何況郝澄心知肚明,兩個人根本不是表兄妹的關係,她也沒去扶他,轉身進了屋子,昏暗的房間頃刻便充斥著淡黃色的燈光,顯得格外的溫暖明亮,
等江孟真進了屋子坐在飯桌前的凳子上頭,郝澄便從小廚房裡端了飯菜出來,有青菜,有瘦肉炒藕片,也有蘿蔔排骨湯,最後一份是香噴噴的油爆河蝦。
她把飯菜在男人面前放下,對著肚子咕咕叫得厲害的江孟真道:“看著我幹什麼,我吃不完剩下的,你餓了就吃,不吃也隨你。”
她嘴上是這麼說,可這飯菜很乾淨,沒有動過的痕跡。一看就是動筷前先留出來的一部分。
江孟真輕聲應了一句,便動筷用餐。他的筷子準備伸向那碟子十分誘人可口的油爆河蝦的時候,郝澄突然把盤子從他筷子底下抽了回來。
見對方抬頭看他,她出聲解釋:“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吃蝦。”她不是醫生,但長期在酒店工作,又是廚子,對什麼食材有什麼效用都是比較熟悉。
海鮮類是性寒的食物,不利於傷口癒合。這河蝦她還加了辣椒,辛辣的食物也是對方現在不能沾的,她一時間疏忽,瞧見人才想起來這麼件事。
江孟真低垂著的睫毛顫了顫,動了動嘴唇,本想說些什麼,結果最後也沒吭聲,默默埋頭吃飯。
這些飯菜還是溫熱的,被一口口嚥到他的肚子裡,有種很久違的幸福感。想起來,每每在這書生家裡吃東西,總是在他飢腸轆轆的時候,這些飯菜便顯得尤其的美味。
郝澄也不去猜他想些什麼,她還盤算著明天去鎮上找房子的事,壓根也沒有那個心思猜。等到對方用完晚膳,她仍舊堅持自個來洗碗,讓人去裡屋換藥,畢竟她可不想聽見碗砸到地上破碎的聲響。
雖然手上有錢了,但她準備去鎮上買處宅院,花銷肯定是一大筆錢,她還想先做個小本生意試水攢錢,那也需要本錢。
要是有了新的住處,郝家留在這處的屋子是可以賣掉,但也賣不了幾個錢,她還是很窮,能省則省。
等到陽光照進來屋子,把江孟真身上的被子照得暖洋洋的,他這才從黑甜的夢鄉中甦醒過來。
昨晚睡得香甜,他尚且迷濛的時候恍然以為自己還在富麗堂皇的張府,但等清醒過來,身下依舊是破舊但整潔的舊木床,雨夜救人的書生和那場充滿背叛和血腥的刺殺,也並非他做的一場冗長夢境。
定了定神,他起身洗漱,郝家的屋子很小,被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但因為東西擺放整潔,陽光從門外照進廳堂,生出一種別樣的明媚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