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之危。”宓文妃道:“也沒怎麼得罪,我一生的情愫心血,被峨嵋派的桃行健攪成了流水。但法力也因此復原,唉,恩怨糾結真有些算不清楚了。”語氣冷漠,好象在述說別人的苦痛。峨嵋眾徒心中怦然而動,都想起琰瑤環的舊事。蘭世海心思縝密,從中漸漸悟出根苗。
當年求取黃鶴令,引見天山仙女,均是桃行健一手辦成。此後龍鼎乾偷情,琰瑤環嫁入龍家,文妃的終生幸福也化成泡影。細理種種事端:要不是桃行健求助,惡果焉得生成?要不是崑崙峨嵋舊有淵源,文妃怎可答允相幫?進而深究,若沒有桃行健,便沒有後續變故;若沒有峨嵋派,又哪有桃行健的出現?細細算來,峨嵋派竟是一切“禍害”的根源!而今桃行健已死,宓文妃不找峨嵋派復仇,如何消得胸中久積的大恨?
念及此處,蘭世海心頭一沉,暗料今日之事無法善罷。其餘眾徒未明詳由,或多或少有些覺悟,也感到絲絲徹骨的寒意。李鳳歧忽而笑道:“前任首徒桃行健身故已久,現今首徒是區區在下。龍夫人跟峨嵋首徒有仇,儘管找在下出氣好了。”
宓文妃道:“正合我意。桃行健昔日鬥遍三界,仙魔諸靈不能損其分毫。純陽仙體果真堅不可破?我就想試它一試。”話音未落,峨嵋眾徒疑雲大起,憶及桃行健的死因,正是被破掉了純陽仙體。何九宮喝問:“本派前任首徒遇害,是不是你下的手?”宓文妃道:“另有其人。”眾人齊道:“是誰?”宓文妃道:“過後自將分曉。現在我只想看純陽仙體是如何崩壞的。李鳳歧,你準備好了麼?給你半個時辰煉滿**,夠不夠?”
李鳳歧看出她生性自負,正想出言撩撥,另約賭鬥日期。一聽道出“半個時辰”的時限,登知自身修煉的程序已盡為對方察悉,道:“半個時辰太多了,半盞茶的工夫就成!”尋思使計耍詐遠比不上天文宿首座,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坦然應之。
宓文妃道:“鴻冥劍第九重你沒煉全,仙體未臻完滿,就在這裡雁坐煉功罷。”李鳳歧道:“連我煉劍的姿勢都已瞭然,天文首座果是淵博。”當即坐下,右腿伸直左腿斜盤,狀似大雁尾翅,是謂“雁坐”,依法運氣過脈,可致身不動而劍氣外放。
宓文妃道:“峨嵋鴻冥劍,源自崑崙天武動字門,法理大同小異,皆是於動中求恆常,形離氣合而真元盤固……”一句句的講解崑崙法義,以便李鳳歧參考借鑑。方靈寶百思不得其解,悄聲道:“這個龍太太好奇怪,幹麼非要讓大師兄煉成純陽仙體?”歐陽孤萍道:“先煉成,再破掉,那樣才解恨。”蘭世海尋思“她認定桃行健是仇人,雖不能親手殺之,破掉其賴以成名的仙體,也算聊補遺憾。”
鴻冥劍馳縱遐邇,輕靈飄逸,恰好與定陽針形成互補。亂塵大師改進真武陣法,將兩門奇術傳給天龍神將。李鳳歧得獲基本法訣,多年間潛心摸索,逐步煉到第九重的初級階段。如若修滿第九重,則龍虎相會,水火相濟,元神離身再歸位,純陽仙體便即大功告成。然而鴻冥劍動靜各有規制,動的是形體,靜的是真氣,每每劍勢停留敵前,施法者真身飛馳遠方,一去一返疊增功力,煉劍對敵也當依樣施為。到了第九重卻要由動返靜,修持須“雁坐”端穩,身形靜止,真氣元神離合往復,與前面的修法全然顛倒了。李鳳歧往日長思精研,總因習慣騰縱使劍,靜坐發功萬分彆扭,鴻冥劍的修行也就停滯不前。
經由這天連番鬥劍,最勝和尚,畸零子,滄溟子,一個比一個強,啟用了深銘靈臺的神木甲仙訣,加之真武陣演練愈熟,以神馭氣,以氣運劍的仙機體用入微,他自覺解開許多疑點,故說“半盞茶的工夫”能煉好。此時凝思聚氣,文妃講解入耳,修煉進度果是奇快。稍頃坐定不動,氣飛身外,漸能輕鬆收放。可是劍氣始終軟弱無力,放出去無聲無息,除他之外旁人都沒覺察。李鳳歧暗料**成敗的時機已到,遂靜心運氣發劍,一次次重複,劍氣依舊輕飄無著,修煉程序又被新的難關阻斷了。
宓文妃指點:“你煉劍過於專注,反使神思凝滯,所以劍氣離體無從操控。通常修道講究心無旁騖,動字門卻與之相反。峨嵋崑崙法起同源,修行鴻冥劍應是同樣的道理。”略停了停,續道:“保持行功流暢,心思分向別處,或能再進一步。你現在對什麼事感興趣,儘可與我相談。”
修煉不求專一,可謂前所未聞。但鴻冥劍本就飄遊無定,依憑此劍修成仙體,不能將精力全部集中於體況微變。李鳳歧自明是理,當下強行分開心神,想了想道:“在下很好奇武陵龍家的來歷,龍夫人可願據實相告?”
宓文妃道:“龍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