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兒抱頭貓著身,小心翼翼:“就說說而已嘛,你這麼較真幹什麼,說不贏就動手,你怎麼這麼沒風度啊!”
逝以尋叉腰道:“那說罷,你想吃了我,這筆賬咋算?就這樣算了嗎?”
小虎兒想了想,然後很大度地擺手:“算了算了你走罷,今兒手氣不好算我倒黴,我放了你!”
逝以尋想了想,盯著他呲道:“這麼容易就放了我?可是我突然覺得……”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方才你變成猛虎的時候,那身兒虎皮還不錯。”
“你……”小虎兒驚悚地捂緊自己,好似生怕一個鬆懈他就要貞潔不保了一般,“你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很厲害的,就、就算我有那麼一丟丟不、不厲害但我師父還是很厲害的!你敢動我,我師父一定會收拾你!”
“嗬,原來你還有一個師父”,逝以尋挑了挑眉,道,“你師父是何方神聖啊你且報上名來,看姑奶奶我有沒有聽過。”
“我師父是……”小虎兒想了一陣,約莫是沒想到一個響亮的名頭,氣鼓鼓地,“反正他很厲害就是了!”
逝以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那你且帶我去見見你師父,我也好與他評評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虎兒究竟是受何高人教養,也敢做出這麼大膽的事情,說出這麼大胃口的話。”
桃花樹下桃花落。
說來逝以尋和黎非,只有過一面之緣。大抵是他生好看,且人又溫柔的緣故,逝以尋一直沒能將他忘記了。他救過她一命,逝以尋將他當朋友。
上回,可追溯到好幾千年以前了。那時逝以尋成長遇到了點兒困難,難免有些多愁善感,和玄想的關係也處得不冷不淡。和玄想鬧矛盾那天,逝以尋從東海跑出來,稀裡糊塗地瞎晃悠著,尋了一棵老樹睡大覺。
怎料一覺醒來,被她碰上了一個狼群。年少的時候自詡意氣風發,對付它們只需要略施仙法便可完事兒,可她心裡不痛快,又想尋刺激,於是徒手跟狼群幹了起來。狼群鋒利的爪子劃破了她的衣裳,險些劃破了她的面板。
就在那個時候,黎非突然從天而降,一身黑衣黑髮墨色翩然,自後摟住了她,帶她脫離狼群。
小溪泛著黃昏薄暮的金色光芒,歡騰地流向遠方。兩人草草相互認識,後來逝以尋靠著樹腳便睡著了去,一覺醒來的時候,他人就已經不見。
慕罹規規矩矩地進屋搬了一罈酒,黎非花下煮酒。見逝以尋蹲得有些遠,便好笑地問:“你不能飲酒?”
逝以尋嘿然笑道:“難得與你相聚,我酒量淺,醉了讓你笑話。”
他溫潤的指尖都泛著瑩潤的光澤,舀酒的動作十分之優美,廣袖之下遞了一杯酒給逝以尋,道:“大不了一醉一夢,今晚便歇在這裡了。”
大不了一醉一夢。逝以尋接過來,呷了兩口,黎非煮的酒清冽得很,完全可以當做花蜜果汁來喝,不由讚道:“你釀的酒真好!”
黎非挑挑眉:“也不及滄溟帝君你厲害。”
逝以尋愣了愣,笑:“我也是自己摸索的,我母親喜歡喝酒,便想出來招想討她歡心罷了。黎非吖,這些年你都在什麼地方呢,既然知道我的事情,我找不到你,你完全可以來找我啊?”
黎非道:“若是有緣,總會再見,現在不是就挺好麼。本是想找你,那時你人已經睡在了東極崖底了,怕打擾了你便沒有去。你,沒事罷?”
“早就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不好好兒的?”
“你沒事就好,凡事看開些。”
逝以尋不知道為什麼,黎非的每一言每一行,總能給她一種意外安定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言語間的溫和態度,也可能是因為他眉眼間的溫柔神色。
他的酒清冽,但勁兒在後頭。逝以尋一覺睡到大天亮。如此在他這裡叨擾了數日。
慕罹相當識時務,這日他遲疑了半天,半是恐懼半是勇敢地走出來跟逝以尋說:“我想好了,你、你既然是我師父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這樣,我們講和罷,以後要是哪個敢欺負你,要打架你找我!”
這頭虎兒,很憤青。逝以尋暫時跟他和平相處。
黎非很喜歡養花,養出來的花千嬌百媚,色澤十分豔麗耀眼。聽說他一出門回來,總會帶一兩株奇奇怪怪的花草回來,大抵山頭上的奇花異草都彙集在此地了。
這天他天還沒亮便出門,趁著晨間薄霧回來。長長的髮帶著淡淡的溼氣,衣襬輕便,臉色溫潤,一將手中一株花放下便與逝以尋道:“以尋,有人來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