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星夜美容美髮廳的合同,選擇了在五一這一天簽訂。
這些天,小荷和小韻一直在緊鑼密鼓地為這件事忙活。小荷專門拿了個小本子,上面記了密密麻麻的事項,然後落實一項打一個鉤。女人辦事還是心細。陸天翔覺得她們考慮問題要比自己周到許多,而且也有耐心。她們和星夜的小老闆不知道談了多少個回合,兩個人互相當托兒,一推一拉,雙簧演得惟妙惟肖,終於按她們比較理想的價位談了下來。這期間陸天翔也找了房地產的董老闆,不料董老闆竟然也一心希望這事情談成。原來星夜小老闆和董老闆沾一點親戚關係,親戚之間難打交道。星夜開業多半年,經營不好,年後遇上“非典”更是雪上加霜。董老闆已有幾個月沒收到房租了,弄得他沒有辦法。要是旁人租房,他可就不用管那麼多了,你愛經營好不好,房租肯定得按時交清。董老闆在房租上讓了一點,而且,在他的促成下,合同很快便談妥了。
陸天翔一覺睡到九點多,小荷早已出去了,她是和小韻一塊兒去籤合同了。陸天翔開啟手機,葉青的簡訊已在等著他:“大馬,昨晚怎不回信兒?”他一看,葉青的簡訊是早上七點多發的。
“起這麼早?昨下午打電話你關機。昨晚打牌了。”他回信。
“這邊天亮早,睡不住了。昨關機人在飛機上了。”
“家有事?”
“呵呵,一點閒事。也可以說沒事。”
“何時回?”
“後天下午。”
“我接?”
“紅霞接。原說五一跟她一起玩,我突然決定到杭,罵我呢!”
“呵呵,活該。”
“都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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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年後見她少了。重色輕友吧?”
“沒色啊!”
“去你的吧!”
“何時見我?”
“上班後。”
“玩好,小狗。”
“你才是呢。也一樣玩好哦。”
依然是陸天翔熟悉的簡訊對話方式,體現著葉青式的聰明、機敏。在八小時之外的聯絡中,陸天翔如果不主動把電話打過去,葉青也是不會打過來的,她知道陸天翔是不便於接電話的。他們常常會你來我往地用簡訊對話很久。陸天翔在這樣的溝通中每每感到一種愉悅,和不但漂亮而且聰明、機敏的女人對話的確是一種享受。
睡了一覺,再加上跟葉青發了一陣簡訊,工作調整後的那種悵然若失,熬夜的睏倦,輸錢的懊喪,稍稍減輕了些許。他起床,洗刷完畢,叫起兒子。兒子昨晚大概看電視也睡得晚。現在的孩子也可憐,功課太重,平常晚上是連電視也不讓看的,只有到了節假日才放鬆一半天。餐桌上已放好了小荷備好的早餐,牛奶、麵包、火腿腸、茶雞蛋,還用碟子壓著一張紙條:
“大鹿小鹿,牛奶和火腿腸用微波爐加熱後吃。”
父子倆正在用早餐,小荷跟小韻說說笑笑地回家了。
“你們沒吃吧?”陸天翔問。
“我們早上吃過了。”小荷說。
“哎,翔子哥,你說我小荷姐這人財迷吧?得了便宜還不滿足。一路上老說要是再給他往下壓壓就好了。你說,再往下壓,別人還活不活?就這,人家董老闆的那個女秘書還一再叮嚀別讓人知道我們以這個價位拿到了房,左鄰右舍都比我們高呢!”小韻說。
小荷抿著嘴笑。
“我姐光看人家坐在那裡收房租。咋不說你要是掙幾十萬上百萬回來呢?”
“那還是水中月呢。萬一這‘非典’要是一時過不去呢?萬一要是賠了呢?”小荷笑著說。
“噢,萬一地球要是毀滅了呢?萬一第三次世界大戰要是打起來呢?”小韻學著小荷的口氣說,“長寧就是再落後再閉塞再沒有商機,它還是在往前發展嘛!咱們還不是沾‘非典’的光了,要不然你這麼一點錢根本就別想拿到人家這塊地方。美容美髮這行當我知道,只要你不胡整,是絕對虧不了的。退一萬步講,就是將來虧了,這二百來平方的門面房,位置又在城中心的白菜心上,咱拿這十年合同一轉讓也虧不了的。”
《沉浮》十五(2)
“呵呵,你們兩位功臣辛苦了。快坐沙發歇歇,我來給你們倒水。”陸天翔說,“小韻,看你是喝茶還是喝咖啡?”
“我來吧。你連什麼東西在哪兒放都不清楚。”小荷接過陸天翔手裡的電熱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