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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像葵花,也開了一大片,不過我不認識。”

“樹上的麻雀都沒有了啊……呵呵,以前不注意看都沒有發現,現在想起來,原來天冷了連麻雀也要南飛的。咦,那邊來了只金色的大狗,這種狗就叫金毛嗎?……它在樹下撒尿。”

楊少君不緊不慢地向蘇黔彙報著自己的見聞。他也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地觀察過這個世界,如今蘇黔的眼睛看不見了,卻令他對色彩的美好更敏感起來。雖然是這樣平凡的世界,但仔細看,新奇卻不少。

蘇黔只是聽著,始終一言不發,令楊少君懷疑他是否已經睡著了。楊少君聲音越來越輕,漸漸不再說話,低下頭看著蘇黔。這麼久以來他也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打量過蘇黔。臉頰上能看到細細的絨毛,在陽光下微微顫動;挺拔的鼻樑,上面一兩顆小小的黑頭也被照的無處遁形;近乎有些慘白的面板,襯出耳後一顆小小的黑痣,楊少君是第一次發現這顆黑痣,一發現就覺得它是那樣的突兀顯眼,令人無法忽視;自從蘇黔病了以後,他的嘴唇就變得很紅,楊少君數著他嘴唇上的細紋,突然有些心癢。

他彎下腰,對著蘇黔的耳朵吹了口氣,輕輕地說:“喂,你睡著了嗎?”

蘇黔的眉毛動了動。

楊少君的唇在他臉上方兩三厘米處,從額頭慢慢移到鼻樑,再到嘴唇,心虛地抬眼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於是他準確地將唇覆了下去。

就在他嘴唇剛剛落到蘇黔唇上之際,蘇黔突然像是啟動了電源一樣猛地把他推開,坐起來,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唇。

楊少君愣了好一會兒,喃喃道:“至於麼……”就算以前他一身塵土回來沒洗澡就涎著臉去抱蘇黔,蘇黔也沒這麼激動的推過他。他想,是因為這個病,這傢伙的心性變本加厲地變糟糕了嗎?

蘇黔擦完了嘴,也沒說什麼,就那樣坐著不動。

“咳,”楊少君說:“放心,這裡附近沒人看著。”

蘇黔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楊少君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雖然在這之前明明他自己就已經跟蘇黔說過分手的話,但是那段時間在蘇黔的記憶裡並不是真正的楊少君,於是出於一些私心,楊少君自己也就當那段話沒說過——其實說完之後就已經有點後悔了,不過說出來心裡的確很痛快。

蘇黔終於有反應了,背對著他,低聲問道:“那你又是怎麼看我的?”

楊少君微張著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蘇黔突然抖了一下,揪著自己的領子說:“風大了,冷,回去吧。”

楊少君什麼也沒有說,把蘇黔扶起來,攙著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別墅。

晚上蘇黔突然說想吃甜食,因為家裡的糕點師都被辭退了,楊少君只好自己出門,開了半天車從郊區到市區,好容易看到一間蛋糕房,車在門口停了一會兒,因為知道蘇黔口味極挑,只肯吃幾家蛋糕店的東西,結果掙扎了半天還是把車開走了,開了幾十公里的路來到紅房子西點屋。

紅房子西點屋的生意一向極好,晚上連邊角料都清理光了,連蛋糕師傅們都關門謝客了,哪裡還有蛋糕賣?楊少君賠著笑臉好說歹說,說自己從郊區大老遠趕過來,總算說的一個準備下班的大師傅把自己留的一塊栗子蛋糕賣給了他。

大師傅笑道:“小夥子,這麼晚出來給女朋友買蛋糕啊?”

楊少君掬起手哈了幾口熱氣,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遞給大師傅:“算是吧。”

大師傅拍拍他的肩,豎拇指:“好小夥啊,體貼。”

楊少君垂下眼笑了笑,掏出Zippo,用手擋著風,先給大師傅點上火,再給自己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說:“前陣子把他氣病了,他生日也忘記了。今天鬧著要吃甜的,算是……賠禮道歉吧。”話一出口,自己也是一愣,原來心裡已經認同蘇黔會病成這樣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了。

大師傅說:“你肯晚上開這麼遠的車出來專門給她買蛋糕,良心還是有的。回去好好叫跟她說,哄哄就好了。”

楊少君笑了笑,對大師傅道了謝,帶著蛋糕開車回去了。

回到蘇宅,風塵僕僕的楊少君把蛋糕送到床頭,慢慢用勺子挖著一勺一勺喂到蘇黔嘴裡。半塊蛋糕吃完,楊少君又剜了一勺,卻見一顆水珠吧嗒一聲打在栗子醬上。

楊少君愣了愣,緩緩抬頭,只見蘇黔的眼罩下方滑出兩行水跡。他趕緊放下蛋糕,伸手擦掉蘇黔臉上的眼淚,問道:“你哪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