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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放到朕身邊始終是個隱患,倘若聯合老八老九禍起蕭牆,蝶兒,就算玄燁可以自保,可……可朕將怎麼處理這些孩子?他們正值鼎盛年華,難道要像老大老二那樣圈禁他們一輩子嗎?……所以,把胤禎放出去掙軍功,有了追求,就不會橫生事端;老八老九有了盼頭,就不會鋌而走險;胤禛有了對手,就會更加勉力自律……”

康熙一下子說了這許多話,微覺體力不支,便停下來頜目養神。

原來如此!可以理解,死鷹事件令老八徹底垮掉,歷經數年心血辛苦經營的‘阿哥黨’不得不再推舉一個集團‘代言人’……最大利益獲得者是誰?十四阿哥胤禎!面對皇位的巨大誘惑,他割捨了手足之義,於是,獲得了政治舞臺上嶄露頭角的機遇;但也正因為他背叛了同袍之誼,博取虛望又曲意奉承皇父,令他徹底喪失了問鼎乾坤的機會。孰得?孰失?

康熙這種含而不露引而不發的手法,確得華夏傳統權術之精髓。可是……“有利必然有弊,總這樣天心難測模稜兩可,就不怕出現意外,導致衷心嘉許的兒子被世人嘲諷為名不正來言不順?”

“蝶兒,玄燁想保全一顆珍珠,惟有把它放進魚目裡;想要保全一棵樹,只有把它擱在森林裡,胤礽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朕絕不能讓胤禛重蹈覆轍,不能!你也別擔心禛兒,朕已經幫他鋪平了道路……其實,二十餘日前,朕已自知命不久矣,於是,朝堂上那些能臣幹吏統統被以‘莫須有’的罪名革職拿問,下到刑部大牢裡囚禁待勘……朕一怕他們在非常時期捲入非常之爭,站錯了隊,今後遭受新皇報復;二是因為他們已官至極品,新皇對其升無可升,再難施恩。如今,這群人委屈莫名,含冤待勘,禛兒登基後,下詔赦免安撫,令其官復原職,他們能不感恩戴德,勤勉辦差嗎?……蝶兒,玄燁拖著久病之軀前去南苑打獵,為的便是混淆視聽真假莫辨,既為幫咱們禛兒在關鍵時刻搶得先機,也是讓朕的其他不省油的孩子們還來不及鑄下大錯,便定下君臣大計,以免他們爭紅了眼,撕破了皮,僅存的那點手足情分骨肉天倫也蕩然無存,令新皇容不下他們,犯下弒兄屠弟之大不韙……朕還讓胤禛的奴才年羹堯,掌控大軍糧草,控制胤禎退路,所以,胤禎鬥不過胤禛……好蝶兒,你再等一等,待玄燁召見諸子宣佈了新君,咱們就走,從此雲裡蕩胸看縹緲,溪邊洗耳聽潺湲,什麼都不想,什麼都放下……”

原來如此!好一個用心良苦,我雖是局外人,此時也禁不住心潮起伏熱淚盈眶。您這位孤家寡人,心裡一定很苦很累吧……可,可是……“胤禛的性格強悍矛盾,既急躁犀利又深沉莫測,既重情重義又刻薄寡恩,既心思縝密又偏激執拗,既愛憎分明非此即彼又偏偏城府極深善於偽裝……他……他未必會善待自己的兄弟!”

“朕也很害怕,看事情太洞察是很痛苦的,除非具備了和這種洞察力相匹配的胸襟……可是,胤禛他是朕沒有選擇中的唯一選擇,一是因為你,二是因為諸子俱有罪,三是因為他的執拗勤勉正是下一任君主所必須的。一廢太子時,胤礽被拘禁,當時沒有一個人為他說話,唯有禛兒屢屢保奏。當時朕誇獎他性量過人,深知大義,似此居心行事,洵是偉人……其實,他焉是甘於屈居人下之老實人?又豈能對太子之位沒有覬覦之心非分之想?那些花花腸子,朕怎麼會不明白呢,可諸子當中,只有他願意‘公開’矯情,願意好歹去保住皇室脈脈溫情的薄紗……當然,太子在一廢時儼然患了瘋症,亂性淫糜,晝多沉睡,夜半方食,飲酒數十巨觥不醉,啖飯七八碗尚不知飽,遇陰雨雷電,則畏懼不知所措……後來三阿哥胤祉揭發大阿哥請蒙古喇嘛巴漢格隆等人鎮魘詛咒太子,朕從來不信怪力亂神之說,區區巫蠱之術,便真能令個大活人駭變至此?果然,是有人在太子飲食中暗暗投入致瘋之藥……”

難道是他?我心裡已經隱隱有了計較,一時五內崩摧!難怪當時康熙對大阿哥,也只是圈禁於府邸失去自由,依舊還是華衣美食的恩養著,而對他,卻是羈押在狹小潮溼陰暗骯髒的養蜂夾道,形同虐待,直到嘉彤之死方才勉強放出;難怪,康熙會在諸位皇子的聯名請安摺子上硃批:胤祥絕非忠孝之人,如不嚴加約束,必當生事……難怪這麼多年過去,老皇帝甚至連八阿哥都寬恕了,卻始終沒能真正原諒他!他是年齡偏長的十四個皇子中,唯一一個在熙朝從未得到過爵位的皇子!也是從康熙四十七年至今,每年康熙帝用硃筆圈出的參加祭禩天地、太廟、社稷的皇子王公名單中,唯一一位不是圈禁卻依然被屏棄其外的皇子。

康熙黯然神傷:“敏妃歿得早,朕憐他寵他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