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人泡好藥湯,然後親自蹲下來伺候他洗腳。先前這些事情本來不是我做的,但是現在已經習慣了。我已經明白了,他大約是把我當個有趣的小玩具。那麼我便盡好我的本分好了。
給他洗過腳,然後用寬大的罩子把他的腳籠住,讓藥氣再蒸騰一會,我讓人把東西收拾乾淨。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小韻,上來。”
小貝連忙一起捱過來了:“娘,我也要洗腳。”
安玉寧彈了彈他的額頭,道:“你應該孝順你的母親,給你母親洗腳,而不是要你母親伺候你洗腳。”
我想,他果然很在乎小貝的教養,像我這樣一個玩具,為了正統小貝的修養,也被當作母親的範本來使用。他把小貝哄去洗澡,我乖乖地爬上了榻,照他喜歡的樣子睡在他腿上。因為他不喜歡,我已經不梳小辮子,而是改成簡單易拆的髮髻。他像逗小狗一樣順著我的頭髮,手裡還捧了一本書在看。我稍稍翻了個身,捧著我自己胸前的玉佩,開始發呆。
“你今天,到哪裡去了?”他捧著書,好似無意那般問我。這個問題好像是他每天必問的。我不敢扯謊,也沒有扯謊的必要。
我道:“在銀樓,然後跟孫先生在銀樓旁邊的茶樓坐了一會。”
他把玩我的頭髮的手一頓,道:“又跟思文在一起?”
我拉著玉佩上的那個小鈴鐺,漫不經心地道:“嗯。除了小貝和先生,還有誰會跟我玩兒。”
他笑了一聲,道:“我倒忘了,你還是個小孩子。”
我撇撇嘴,沒說話。你倒是別忘啊,省的一天到晚還吃我豆腐。這幾天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親親抱抱已經是常事了。我的反應從第一次驚駭,到後來就慢慢習慣了。他給我感覺,當然不是戀人的親暱,也不是那什麼的衝動,只是好玩兒罷了。就像喜歡蓄寵的人一樣,看到可愛的小動物,就想要抱一抱,親一親。
最初的時候,我試著拒絕過。但是沒有用。而且我也沒有辦法。
他似乎來了興致,雙手插過我腋下把我抱起來,讓我趴在他胸前。他自己半躺在榻沿,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你又在想什麼壞事?難道是怪我不陪你玩兒?”
我想,我哪裡敢叫你陪我玩兒。那不叫你陪我玩兒,而是我被你玩兒。
“這樣吧,明個兒,我帶你去城外的觀雪亭看雪,你覺得怎麼樣?”
我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道:“舅,舅舅……”
他含笑看著我,卻不知道什麼,那雙眼睛一暗。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舅舅,不用了。我也不想跑那麼遠的。何況你又不是很有空,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有小貝跟我玩兒就夠了。”
“這樣啊……”他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我,隨口漫不經心地這樣說著,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終只道,“那算了。等有機會再去吧。”
我鬆了一口氣,復又發現自己這個樣子太明顯了,也不敢看他,索性趴在他胸膛上,盡職地扮演好一隻小狗的角色。他摸摸我的頭髮,沒有說話。
“對了”,他把我扶起來,讓我坐在一邊去,笑道,“你去床上看看,我給你買了一個小玩意兒。”
我狐疑地看著他,然後就噠噠噠地下了榻跑過去。床上果然放了一個小包袱。我伸手去解開來一看,發現是一件淺粉色的長裙,白色的腰帶溫柔地躺在精緻的絲緞上。我伸手展開一看,是一件敞肩裝。
這是我絕對不會穿的樣式。雖然覺得好看,也向往的緊,但是做姑娘的時候還沒有到能穿成那樣的年齡就被嫁了出去。嫁了人之後我也不能穿成那樣,讓人詬病。
這是,我在小貝的床頭,看到的那副畫軸裡的女子,身上穿的那個樣式。
我捧著這件衣服,垂下了眼睛。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怎麼了?不喜歡?”安玉寧遠遠地問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把這件衣服疊好,又噠噠噠地跑去櫃子裡放好,一邊背對著他笑道:“很漂亮,不過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穿。”
關櫃門的時候,差點被夾了手。
回過頭,對他笑一笑,道:“舅舅,吃飯了。”
他意味莫名地看著我,最終,還是笑了一笑,道:“好,你來扶我起來。”
我老實地走過去,跪在他身前,幫他把套在腳上的罩子拿下來,然後給他穿上厚厚的絨襪,小心地把襪帶給他繫好。作為滿意的表示,他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我用手背擦了擦臉,笑著跑開了。
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