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伏在地的幾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沒有人答話,只有殷離大手握緊酒壺的聲音,然後仰起頭,橙色的酒水順著嘴角滑落,濃稠的酒香瀰漫開來,殷離好似失了瘋一樣,一口一口朝口中猛灌。
“大皇子,節哀……”那商人作扮的男子壓低了嗓音。
“大皇子,詩家和凌王欺人太甚,我們絕對不能就此作罷,否則三皇子的犧牲豈不是白費了。”那一身軍袍的男子冷了嗓音,滿臉都是憤慨之色,“大皇子,不能再這樣縱容下去了,三皇子他……”
“閉嘴,閉嘴……”殷離突然握緊手中的酒壺,瓷質的酒壺碎裂在手心裡,尖銳的碎片陷入手心之內,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妖冶的紅,分外的觸目驚心,那三人跪伏在地,高大的身子顫抖的厲害,卻見殷離踉蹌的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跪在殷洛的身邊,“阿洛,現在還是白日,不是睡覺的時候。”
染滿鮮血的手輕輕推著殷洛的身子,沒有人應答,也不可能有人應答,那身軀早已僵硬冰冷,連那沾在白衣之上的鮮血也早已凝固。
“阿洛,你我都不是小孩,早已不玩這種幼稚的遊戲。”殷離聲音愈發的沙啞,目光好似沒有焦距一樣,只是一味的推著殷洛早已冰冷的屍身,自小在宮中他與阿洛關係最好,殷洛因為是宮女所生,沒有地位,也沒有人疼愛,而他同樣不受寵,皇子自小便會被送到莫回林歷練,他承認他自小便心機深沉,知曉殷洛是可以拉龍之人,便上演了一場救命的戲碼,他做的很好,殷洛從那時候起便將他當成英雄,當真最敬愛的哥哥,為他所用,在他那漫長的算計和小心翼翼謀略的日子裡,除了雲若煙,便唯有殷洛一直對他不離不棄,如今,煙兒已經死了,現在阿洛也要離他而去麼,他失了詩君雅,失了雲若煙,挽不回詩豔色,如今連唯一可以信賴之人也要失去了麼。哪怕是算計開始,利用開始,如同一個詩君雅,他是當真將殷洛當成了弟弟,否則當初也不會甘願交出太子之位,只為保殷洛安好。可是如今,殷離怔怔的攤開雙手,望著掌心裡縱橫交錯的紋路,他還剩下些什麼,他苦心策劃,精心算計,步步為營十幾載,最後還剩下什麼,他親手毀了他最愛的女人,又害死了最愛他的女人,如今連他最信賴最貼心的人也死了,是不是所有人都要離他而去,這是不是報應,報應他當初的不誠心,可是他後悔了好不好,這樣是不是能夠將阿洛還給他。
“大皇子……”那身著官服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喊道,見殷離滿臉的死灰頓時嚥了口口水,“讓三皇子安心走吧。”
“不會的,阿洛不會死的,他死了我怎麼辦,我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阿洛了,他不能死。”殷離怔怔的說道,滿目的失魂落魄,唯有阿洛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支援他所有的決定。。
“大皇子,人死不能復生。”身著軍袍的男子嗓音愈發的清冷,“逝者已矣,三皇子的離去我們都很傷心,但是活著人便要好好活著,三皇子不能白死,血債要血償。”
“誰殺了他,誰殺了他……”殷離突然雙目染血,神色暴戾,整個人好似地獄的修羅一般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駭人的冷意和殺戮之氣。
“回……回大皇子的話,三皇子見大皇子終日飲酒買醉,便想將那詩豔色奪回府中,先前在湖畔計謀失敗,便想著去詩府劫人,哪裡想到詩家與凌王早已算計好,在途中佈下天羅地網,三皇子帶的人不多,終究難以以少勝多,三皇子本想放棄另謀他計,誰知凌王和詩家不肯收手,一路趁勝而追,混亂之中,三皇子中了暗箭,屬下等雖然擁護著三皇子殺出重圍,可是三皇子卻早已毒發生亡。”那侍衛將這幾日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殷離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阿洛都是為了他,為了他去搶詩豔色,為了他被人算計,然後無端被人謀害致死,殷離死死的盯著殷洛胸口處一灘黑色的血漬,“好狠的殷秀,好狠的詩家,是想要我死麼,一點點將我逼至末路,一點點毀了我所擁有的一切,如同當初我毀了殷秀,毀了詩家一樣麼?”不給他一個痛快,一點點剝奪他所擁有的一切,先是地位,再是權勢,再是他身邊的人。
“大皇子,不能讓三皇子白死,凌王詩家明裡暗裡與我們作對,如今更是不顧兄弟情誼對三皇子下狠手,大皇子,如果再沉寂下去,只怕詩家和凌王打算將我們全部抹殺乾淨了。”那三人跪在地上,臉上盡是狠戾之色,“大皇子,血債要血償。”
“你不仁我不義。”殷離冷了嗓音,一拳打在焦土之上,君兒,我給了你機會的,我說過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就只要你就好,君兒,為何,為何你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