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青睞。溫柔多情的男人,或許令女人心折,但活潑外向的美人兒很難由一名江湖女子立即適應為富家少奶奶,鎖入深閨不問世事;文質彬彬的丈夫看久了也會當成溫吞懦弱,而外界的誘惑又如此多。產下了一女之後,她過膩了無聊的富家生活,總是在半夜時潛出外邊,對江湖風波存著更大的依戀。尤其各色各樣的男人全當她是寶,生活有趣得多!錦衣玉食的生活是很好,但得賠上青春鎖在深院,丈夫又忙於生意,無法全天全日地陪她哄她,加上她出身井,又是江湖中人,即使有心安於平凡,公婆妯娌之間,也難免有輕視排擠之意,令她倍覺委屈。大漠第一美人怎能過這種生活到生命終了?
尤其在婚後一年,公婆竟執意替自己的丈夫納妾,以她生不出男丁為理由,要迎娶一名書香世家的小姐入門;這教自視甚高、對愛情絕對專斷的她如何接受?爭執加速了夫妻情感的破裂,在全宅子一致決意下,她竟教公婆休了去,淪為下堂。
一年多來的委屈瞬間爆發,被驅出家門,丈夫竟一句話也不說。失望令她徹底絕了夫妻情分,在迎親那日,她潛入宅內,抱出女兒,並且放火撓了宅子,全然不管是否會有人被燒死;當然,孑然一身的她,再度淪入江湖,不過看到前夫一家子財物盡付一炬倒也覺得痛快。
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對男人寒心。
但第二個男人的到來,才徹底地毀了她的一生,造就了後來幾十年殘忍且無情的姥姥,毀去自己女兒幸福以及孫女的光明。
那男子,是真正的女性殺手。充滿了蠱惑的邪媚之氣,亦邪亦正、且狂且寒,有絕對的溫柔與絕然的冷淡,這種男人會令女人發狂。
他是江湖上聞名的劣跡斑斑男子,擁有一座山寨,光明正大地殺人放火,並且歡迎他人前來“鋤惡鏟奸”。
在一次劫鏢中,她不幸經過,並且教他看中,扔上山去,待她由昏迷中醒來時,已教他汙去身子。
他是個英俊到邪惡的男子,但她是高傲的大漠美人,斷然不會如同尋常女子死心依了他;不斷地反抗,不斷地與他對立,竟反而得到他的專注,一心一意地把心思放在征服她上頭。這是他短期內尋樂的方式。
不幸的,她最後臣服於他,可是他終於也膩了她,認為自己浪費太多時間在女人身上。他又專注於江湖上的打打殺殺。
這些其實還能忍受,但當他不念她懷著他的骨肉,拿她當獎品,做為比武的交換物品時,她怎能忍受下去?更加上他新看上的女子,美貌沒有她的一半。
幾乎是發狂地在半夜揮刀入他房中行刺他,反正是霍出去了,她還有什麼顧忌?先刺死了他的新歡,再砍傷他一條手臂,但她也在他的爪功之下,毀去了無雙的容貌,含住最後一口真氣,她點了他死穴,滿身浴血地抱著女兒,躍上最快的“我想起了江湖上的一段傳說。”他偏著頭打量妻子,由她絕俗的容姿上去想像當年的大漠第一美人。
此刻他才明白,原來當年有“血西施”之名的雲之豔,居然是淨初的姥姥。那麼他知道的,恐怕比她多一些。
容貌被毀的雲之豔,在數年後,竟以一身奇異的高強武功,再入江湖殺了當年馬。原以為可以逃得了,但那男人並沒有那麼容易死,率眾追殺她們母女,以千萬銀兩懸賞她的人頭。
徼天之幸,那男人並沒能得逞。她在逃亡中誤闖入一個奇異的時空……
“後面那一段過往,姥姥不曾說過。但她就是在那時得到了‘九狐斷仙草。’她本身的故事,以她本身的立場去說,難免多了幾分偏頗,可是,有那樣的境地卻是真實的。愛情這東西,有時相當害人。”
雲淨初說到一個段落,發現丈夫沉吟不語,低問:“怎麼了?”
負她的男人,全山寨的人也連同陪葬,雞犬不留,震驚了全江湖,首度令黑白兩道欲聯手撲殺她,但她在揹負數百條人命後,從此消失,成了三十多年前江湖上的一段懸案。不過,他不打算讓妻子知道這些後來的事。
“霄?”她不明白他的想法。
“這麼說,你母親與姨娘的父親並非同一人了?”
“是的,你在想什麼?那段傳說又是什麼?”
他笑。低頭聞著她頸間的馨香,久久才道:“不相干。只是,不同父親的心性,造就了不同的命運,你姨娘在情感上較為不顧一切,而你母親較為保守善良。”
她不安道:“你還在怪姨娘介入你爹孃……”
“不,我只是玩味著整件事情的演變。”
“那是一連串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