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蘇純瞧著她平靜地道,“我姐姐最近迷上了木偶戲,同屋患友和她的家人,也迷上了我姐一人分飾幾角的木偶戲,少了我這一個,也還好。”
凌歡抱著球,衝蘇純道,“那,我們玩中學那個輸球說心裡話的遊戲,好不好?”
蘇純皺皺眉,仔細回憶,“我記不起來了。”
“三十輪。”凌歡道,“每個人先投5次,先投的人決定這一輪的距離和方位,可是如果沒中,就算輸了。如果一直平,到了十輪,就繼續,如果已經分了輸贏,就先贏的人問輸的人問題,輸的人說心裡話,然後再一直打到10輪。”
“好。”蘇純點點頭,心想,她方才一通大雜匯地唱小時候動畫片的主題歌,唱到吐了一通之後,這酒,現在看來倒是醒了大半,也許打完了這球,便就可以勸她回家,倒是後悔方才見她又哭又笑又唱的撒酒瘋,自己怕管不住她,給凌遠打了電話。
倆人石頭剪刀布地決定了蘇純先開始投球,她一貫保守,找了最中規中距的罰球線,球穩當地進了,凌歡跟著打平,換凌歡先發,她想了想,也找了個相對容易的斜線,倆人如此這般地投到了第17投,還平著,凌歡乾脆跑到了三分線上,默禱一下,球出手,進了,到了蘇純,不知道怎麼竟然緊張了一下,手略偏,球便擦著藍框飛了出去。
凌歡一聲歡呼,飛跑過去,將球抱回來,側頭看著蘇純,先是笑,漸漸收斂笑容,瞧著她,
“要講實話。”
“嗯。”
“如果你實在不想講,也別騙我,就換一個問題。”
“好。”
凌歡抱著球坐下來,拽著她的手,倆人並肩坐在一起,凌歡瞧著她問,“蘇純,你會因為廖阿姨,恨我二哥嗎?”
蘇純搖搖頭。
“廖阿姨對你很好。她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一個大夫,一個老師。你要告訴我實話。”
“廖主任是很好的大夫,凌院長是很好的院長。這就是我看見的事實。”蘇純平靜地道。
“可是……”
“歡歡,你已經問了我這個問題了,我們繼續吧。”
倆人一直平到了29,凌歡終於又從三分線上後退了快半米的距離,量了好一陣,終於球脫手,而這次,卻是打在了藍板上,連鐵圈都沒有碰到。
蘇純過去,將球抱回來,與她再面對面地坐下,
“那,歡歡,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肯回家。”
凌歡把臉埋在雙膝之間,沉默了好一陣子,終於低聲道,“我不想回去聽爸爸媽媽抱怨二哥。我心裡特別特別難過,我……我為他難過。”
“為他?”蘇純愣了一下,抬頭,卻正見凌遠從自己對面籃球場的入口疾走進來,球場的燈光下,他臉緊繃著,看見她和歡歡的背影,他繃緊的臉略略放鬆下來,站住,停在了離他們有10多米的地方。她心裡一動,“歡歡,你為誰難過呢?”
“為我二哥。”凌歡坐在地上,臉埋在了弓起來的雙膝之間,雙臂抱住了頭,聲音悶悶的,卻在這隻有風聲的夜幕下,十分的清晰,“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幫他。”
“幫他?你是說,你想幫凌院長?”蘇純將手放在她的背上,緩緩地清晰問,目光卻落在停在了凌遠身上,她望著他的眼睛,輕輕拍著凌歡的背,“你不是恨他麼?”
“我只是傷心廖阿姨。你知道,她是多麼好的人。我當時,腦袋已經傻掉了。”凌歡的聲音哽咽,“但是我也替二哥難受。連我,當時都那麼生氣,生氣到會對他口不擇言,忍不住拿最能讓他難受的話丟給他。然後,我就好後悔啊,為什麼就要把難過憤怒發洩到他身上。我這樣,別人更會這樣,我明白著喊了,別人會任由自己在心裡怪他。爸爸媽媽本來就不認同他做事的方式,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心裡一定是擔心他的,但是會怪責他。韋大夫是他最好的朋友了,他們倆從上大學時候就一起惹禍搗亂追女孩子……可是現在成了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這個時候,我好想能拉著二哥回家吃飯,好好一起吃個家常飯,但是我爸爸媽媽,又一定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即使我撒潑耍賴地要他們裝不知道,又怎麼能瞞過二哥呢?我想啊想啊想,什麼辦法都沒有。”
蘇純聽著凌歡說著,撫摸著她的頭髮,卻一直望著一動不動地站著的凌遠。
“蘇純,我不知道怎麼辦。現在似乎怎麼都不對的。我又覺得廖阿姨好可憐,好不公平啊,二哥那麼對待她不對,可是我又不願意別人怪他,罵他,他不是那樣的,我知道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