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森見那人進來,立刻起身,行參拜大禮,口中說道:“孩兒拜見父親大人。”
史德威等三人也立刻跪下,說道:“標下參見將軍大人。”
這虯髯老者就是鄭芝龍了,他看著四人,說道:“罷了,罷了!自家人就別這麼多禮數了,快起來吧。”他說完這話,就在一名親衛使搬來的太師椅上坐下。待四人站起後,他又問道:“森兒啊,你這麼晚了來找為父,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鄭森道:“孩兒是來阻止父親大人前往南京的。”
鄭芝龍皺了皺眉,道:“你為何要來阻止我?”
鄭森道:“孩兒怕父親遇到危險,所以才來阻止父親大人。”隨後,他將史德威講給他的南京城內所發生的變故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鄭芝龍聽完,身子向後靠了靠,閉上眼睛,右手不停的摸著臉上的鬍子,而左手則握緊了拳頭,在椅圈上不斷的敲打。鄭森等四人則屏住了呼吸,緊張的注視著鄭芝龍那陰晴不定的臉。
鄭芝龍足足把眼睛閉上了半柱香的時間,隨後他猛的睜開眼睛,直起身子,瞪著史德威,暴呵道:“大膽狂徒!竟敢假傳訊息,矇騙本將軍!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來呀,把他給我拿下!”
鄭芝龍的暴呵嚇了四人一跳,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站在他們身後和左側的六名親衛使猛的撲了上來,一下子就將史德威摁在地上,並用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鄭森大駭,忙說道:“父親,不可啊!父親……”
鄭芝龍揮起右手,阻止了鄭森的分辯,他望著史德威,說道:“說!是誰派你來的?你是不是投靠了江北的叛軍?若是你一五一十的講出來,我可以考慮減輕對你的懲罰。”
史德威拼命仰起頭,說道:“將軍誤會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決不敢有半點欺騙!不信的話,你可以派人搜搜我的袖子,在那裡有一封信,是史可法大人寫給將軍的!”
鄭芝龍使了個眼色,站在他身後的一名親衛使走上前去,從史德威的袖子裡摸出了一封信,轉身交給了鄭芝龍。鄭芝龍看了看信頭,確是史可法的印璽,而且信上還加上了火漆。
他吩咐一名親衛使幾句話,那親衛使立即轉身離開,隨後他撕開信,仔細的看著信上的內容。信上所寫的內容與史德威所說的話基本相同,而且史可法還在信中說了一番大道理,希望鄭芝龍能在這關鍵時候做一個勤王衛道的大明忠臣。鄭芝龍看完信,臉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裡暗道史可法迂腐。
這時,那名走出去的親衛使又回到了艙裡,他的手上拿著另一封信。鄭芝龍接過信,仔細的對照著兩封信上的字和印璽,最終確認這封信確是史可法親筆所寫。他將兩信一起交給那名親衛使,然後用平靜的語言說道:“好了,你們放開他。史德威,你站起來回話,不得有半句虛言!”
史德威站起來,抱拳道:“末將謝大人。大人有什麼話就問吧,末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決不敢欺瞞大人。”
鄭芝龍道:“史閣部是什麼時候到江北的?”
史德威道:“回大人,史閣部是五天前到江北的,一到江北,他就與威毅侯聯絡上了,準備與江北的三位將軍一道進京勤王,但考慮到將軍控制著長江江面,是對大明忠心耿耿的忠臣,所以特派末將前來與將軍聯絡,兩軍齊集,一同將那亂臣賊子拿下!”
鄭芝龍臉上露出了個不易察覺的得意的微笑,他心裡想道:“什麼他媽的忠臣,還不是看中老子手裡的這些水師了嗎?要是我手上沒兵,你們能這麼低三下四的來求我嗎?好吧,好吧!既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那麼就別怪我敲竹槓了!”
鄭芝龍站了起來,走到史德威跟前,兩眼盯著他,說道:“現在國事艱難,我手上的這點兵實在是國之柱石啊!若是潞王不是來殺我的,而是派人來拉攏我,就像史閣部一樣,那麼我該怎麼辦呢?”
史德威心裡暗暗嘆氣,想道:“真是老奸巨滑,臉變得還真是快啊,說變就變,絲毫也不記得以前是怎麼像朝廷表忠心的了!還是威毅侯和閻先生看的準啊!對於這種海盜出身的人來說,只有看得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別的什麼虛名都是假的。對於這種人,只能動之以利,而決不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史德威只好把林清華事先對他說的話講了出來:“將軍威名無人不知,皇上與社稷的安危就全繫於將軍一身。史閣部與威毅侯都知道將軍練兵不易,十分的辛苦,而且所練的水師又特別的耗費糧餉,所以末將前來之時,史閣部與威毅侯特別叮囑末將,要是將軍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