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同做文章做得到咱們身上嗎?”
“司馬大人尚在青州城內。”
“城內的事,他個白鬍子土地仙似的老頭,鎮得住吧?”
崔澤捧著頭盔,幽幽地嘆出一口氣。
“傅玉同正缺在後方作亂的由頭。”
“若是讓他扯起查叛逆的大旗……”
王秀一時沒了跟手裡硬餅搏鬥的興致。
他用力一掰,將手裡的餅硬掰成兩塊。
“他奶奶的,老子守個家,背後老鼠亂竄,這麼多亂子。”
“林帥,你說,該怎麼辦吧?”
崔澤重新理好自己的鬢髮,將頭盔戴上。
“打退北羌,趁早回城補給。”
“趁補給時,肅整城內,以絕後患。”
青州官署的府庫前。
傅玉同還帶著林君成笑裡藏刀地堵在此處。
“司馬大人,快些與我交接,讓我接管府庫。”
“我好將戶部送來的東西入庫。”
範濤撐著把老骨頭,硬挺在府庫前。
他指了指府庫上被拆去的牌匾。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此處不是府庫。”
“這裡歸青州軍林帥管。”
“你想往裡頭添東西,等他回來吧。”
傅玉同掃一眼沒有都沒留下的門楣。
他皮笑肉不笑,“司馬大人。”
“你庫中的東西供青州軍撐得了多久?”
範濤聞言眉關又緊了三分。
傅玉同勸誘道:
“我這次不一樣。”
“我主要找林澤的麻煩。”
“青州的事,你我可以談。”
關鍵時刻,雲青青驅馬殺至。
她翻身下馬,將範濤引向一邊。
她用輕得像絲絨一樣的聲音將崔澤的打算向範濤原原本本地說過一遍。
範濤本就緊皺的眉頭,瞬時更皺緊了七分。
他用餘光不作聲地掃了傅玉同一眼。
範濤將雲青青又向外請了幾步。
他低沉著聲音,道:
“雲醫女,雁歸山附近還是你熟,勞煩你再跑一趟。”
“老夫最多隻能替林帥再頂三天。”
“三天內,他一定要帶兵回來。”
“哪怕只回來一時一刻也好。”
雲青青對範濤回以一個客套的笑。
她唇角是向上的,眼角卻向下。
彎作兩彎月的眼裡寫絕了悲涼。
“司馬所託之事我會做到。”
“但這我很奇怪,這就是昭國嗎?”
“為了這樣的昭國,你們在奮力堅持什麼?”
範濤聞言兩隻腳像灌了鉛。
他的嘴更像是被沾城牆的泥糊粘住。
對雲青青的問題,他答不上來。
不須範濤說,雲青青心裡其實有一個答案。
她重回馬上,策馬而去。
傅玉同看她來,看她走,沒攔過她。
他陰下臉。
鬧吧,鬧吧,鬧得林澤越亂越好。
越亂,林澤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