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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織雲必能成為影壇奇葩,

但因她養母所索片酬太高,沒能達成協議。幾度晤談,我均在座,所以

她跟我並不陌生。她也一愣之後,想起前情,立刻拉我到她房間小坐。

她自再度拍片失敗,養母也因病去世,軟紅十丈,已無顏露面。在武漢

混了一陣子,又輾轉來到了天津,我看她處境甚差,打算送她點錢,又

怕她臉上磨不開。小坐辭出懇託元興旅館張老闆代她付了一個月旅

館費,免得她天天為房租發愁。過r一年多,我再到天津,元興張老闆

跟我說張織雲半年前已不住巴黎飯店。芳蹤渺渺,大概早已魂歸離恨

天r。

從北平幾把好胡琴談到王少卿

筆者年輕時候,不但喜歡聽戲,而且有時還粉墨登場,深深體會到

在臺上打鼓佬跟拉胡琴的重要性。您的身段再細膩再邊式,要是沒有

好打鼓佬的幫襯,是顯不出精神來的;您的唱腔再磅礴再柔美,要是沒

有好琴手託腔,是顯不出功力來的(崑腔的唱用笙笛南弦子,梆子用板

胡笛子,至今未變。皮黃最初也用笛子,到了同治光緒年間,才改用胡

琴的)。

筆者聽過的最老的琴手是孫佐臣又叫老元,他身長,臉長,手指頭

也長,音域寬。據說他盛年時節手音特佳,剛勁俊茂,卓爾不群。筆者

只聽過他給孟小冬拉過《捉放曹》、《盜宗卷》、《搜孤救孤》幾齣戲,過門

兒宏邈高雅,託腔大概是小冬調門兒低,孫老晚年耳音已差,覺出小冬

唱來,有時顯出稍感吃力。最後一次是哈爾飛戲院開幕,賽金花剪綵,

孫菊仙唱《硃砂痣》,兩老都患重聽,拉者自拉,唱者自唱,兩不相伴,倒

也有趣。陳彥衡原是名琴票,人稱陳十二,是有名的譚迷。他跟北平

馬菊坡研究譚腔,著實下過一番工夫。哪一個腔譚怎樣唱,胡琴應當

怎樣託(譚的琴師是梅大瑣),他們二人聽完這個腔,扭頭就走,回到家

立刻譜出工尺來,一次不成再來二次,所以陳十二對譚腔記得最確實,

就是拐彎抹角的地方也絲毫不漏。言菊朋自稱老譚派,大半玩意兒都

是得之於陳彥衡,言首次應聘赴滬演唱,就是陳彥衡給他操琴。不但

所貼海報特別說明何人操琴,出場時還給他另設坐椅,風頭可算十足。

李佩卿一直傍著餘叔巖,他的琴藝蘊藉儼雅,不矜不躁,能讓唱的

人從容舒暢。叔巖中年以後,便血宿疾時發,累工戲難免有力不遂心

的地方,李佩卿都能不著痕跡給彌縫過去。後來叔巖久不登臺,佩卿

傍了別的坤角兒,叔巖換了朱家夔,叔巖才知道當年李佩卿在場上幫

襯的好處。

穆鐵芬在旗,大面大耳,衣著整潔,氣度雍容,所以大家送他個外

號“穆處長”。十三歲時他的琴藝已經豁然有成,加入伶票雲集的春陽

友會,名師益友,相互切磋,藝事更為精進。後來下海傍程硯秋,舉凡

程的“抽絲”、“墊字”、“大喘氣”,他不但託得嚴絲合縫,程走低音遊絲

繼續,蝕能用胡琴帶過,使得程的行腔換氣,能夠從容調息。程腔流

行,他的助益不少。王又荃叛程,改傍新豔秋,穆也棄程就新。硯秋自

從穆叛離後,換了若干琴手,都不合意,才覺出跟穆的分手是自己最大

的損失。後經北平廣播電臺臺長張眉叔把周長華介紹給程硯秋,程才

算有了固定琴師。現在聽聽百代、高亭時代程的唱片,再聽聽後來程

的錄音帶,穆、周的藝事就可以分出左右來啦。

趙硯奎一直傍著尚小云,人雖看著文秀,可是他的琴藝不務矜奇,

自然蒼勁,跟小云的鐵嗓鋼喉,相得益彰。張君秋雖然是李凌楓的徒

弟,後來張腔流行內地,大半都是趙硯奎給愛婿譜的新聲。梨園行向

來是意見分歧、頗難為理的,趙硯奎當選梨園公會會長,連選連任,一

千就是十多年,足見趙在梨園行的人緣物望是如何啦。

陸五的胡琴跟孫佐臣是一個路子,手快音美。他伺候龔雲甫的時

候,彼此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