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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可是——”

清脆語調轉開了話題。“芸姐,等會兒咱們烤魚來吃,我現下去抓,憑我的手段,不出兩刻鐘肯定大豐收呢!”

“嗯……好啊,馭哥也在,咱們還可以熱些酒,我記得『玉露春』還有兩壇,咱們三個可以邊吃邊聊事。”語音虛啞,仍透歡愉。

忽然,聲音像是從鼻裡哼出。“他吃那麼好做什麼?沒他那份兒,我教他在旁乾瞪眼!”

“唉唉……”軟聲笑嘆著。“不會的,好靈兒,你才不會那麼心狠,他是馭哥呀,咱們三個一向要好,你怎捨得教他捱餓?”

“我……我、我就是心狠……”

兩姑娘的對話由清晰轉而模糊,尚立在外頭平臺上的司徒馭不禁微微牽唇。

雙袖負在身後,俊目從容,朝天際與江川遠放。

爽涼拂身,翻起青袍一角,他心中略沈,想著那張瓜子臉上執拗又蠻氣的神態,那模樣已深印在他腦海裡,竟是……逼得他有些不能招架啊……

第二章 冷浸星月光流渚

連著七、八日,每到黃昏時分,天際便飄起細綿雨絲。

風從遠山處來、從竹林深處來、從幽幽江面來,斜風細雨、雨斜風細,待天色盡沉,雨也停歇,整片江水被徹底淘洗過一般,明淨如鏡,在夜月下輕瀲微波,耐人尋幽。

將小篷船俐落地搖至江心,就著瀲灩的月光尋找魚兒潛游的所在,她杏眸一玻В�淶萌窶��ピ謔中睦鐧囊皇�嬙�氳氐笨棧優壯鋈ィ��釉讜亂瓜麓笳牛�幀芭盡鋇厙嵯歟�衷誚�嬪稀�

細網漸漸沉落,直沒而下。

一會兒,她雙臂開始使起勁兒,緩而熟練地拉回漁網,一次復一次、一把復一把地扯收回來。

這是今夜第三回的拋網,落入網中的魚,她僅挑肥美的留下,剩餘的又教她拋回江裡。

魚籠是幾天前用細竹新編好的,裡頭已留了十來只魚,夠今晚一頓了。她收理著漁網,打算返回岸邊。

不遠處,琴聲忽地盪漾開來,縱然是樸拙古調,音清而緩、悠而雅,可在唯有竹林沙嗄幽咽的單調響聲中,卻顯得格外清明。

整理漁網的小手微頓,敖靈兒唇淡抿,下意識揚起臉容,往身後、那處透出淡淡燈火的竹塢瞧去。

這幾天,竹塢裡的氛圍起了些許變化。

像是從那日落雨過的黃昏,她在小廳外的平臺那兒質問了他、對他“逼婚”後,接連下來的日子便充斥著那麼點兒詭怪了,怪得她幾遍斟酌,暗自沉吟,猶猜測不出那張俊美過火的臉皮底下,究竟是何心思?

這幾天,他離開過一趟,但經過了兩個時辰後,他的篷船再次返回,船篷裡多了兩大竹簍的蔬菜果物、幾條醃肉、一大盒的甜食和蜜餞,還沽上三罈子好酒。

他甚至買了好幾只黃毛小雞,沒經過她允許,便把她無聊時編好、擱在小廳角落的大竹籃拿去當作小雞的窩,直接養在平臺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要不是因那窩子小雞最後讓芸姐笑開懷了,博得那張蒼白病容有了淡淡潤色,她才不理他是不是花銀子買的,說不準整窩小雞全教她一腳踢進江裡去了!

她惱著他,似乎對他,也僅剩下這單一的感覺。

除了持續惱他,她不曉得還能以何種心思面對他。

他永遠不會知曉,他那時的出走有多麼傷人。傷了芸姐,也傷了她。

一直以為他們三個將永遠在一塊兒,誰也不離開誰,誰也不會被誰拋棄。芸姐體弱,她可以變得很強、很強,去護衛柔弱的她;而他便佇立在她倆身後,張開無形且堅固的大翼,強而有力地圈圍住她們。

菱唇不自禁地勾弄了一下,搖了搖頭。是她年歲太輕,把人與人之間的事想得太一廂情願了。

如今,她所剩的想法就單純一個、唯一的一個——希望芸姐歡欣喜樂、無憂無愁。而這幾天他賴在竹塢這兒不走,不可否認,芸姐確實開心。

芸姐開心了,那麼,她便能勉強收斂起對他的怒意,容忍他的存在。她可以。

眼不見為淨。

他留,你走,還不成嗎?

何須勉強自個兒?

耳邊,那聲音帶著嘲弄,忽遠忽近地問著。

你這性子,又哪裡是誰勉強得了?

怎麼?他留下,正合你心意不是?

你不是一股勁兒地對他“逼婚”?他留下,陪伴著芸姐,一男一女多了相處機會,多好啊!

他如今留下了……卻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