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他兒子也長大讀書了……江先生想了許久,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繼續教東家的兒子?觀音保再兩三年就該開蒙了,如果現在教得好,唔,留下來也是有可能的。
等觀音保到了入官學的年紀,是必定不需要自己再繼續教的,那時候再辭館,兒子也到了可以下場的年紀。僥倖有出息考中了,有東家提攜也是好的。相信石家也不會拒絕。
這樣的話,就需要繼續留在石家了,那麼剩下的這個姑娘就更要用心教了。江先生下定了決心。欠東家的人情,日後想法子填上就是了。江先生不是個死板的人。
淑嘉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只是奇怪,江先生怎麼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
淑嘉被江先生的惡補課程弄得頭暈腦漲,他老人家開始細講作詩填詞。作詩填詞的規矩她之前就懂,寫出來的東西水平卻頗為打油。現在被江先生逼得一天一首詩地作,勉強提升了一點界境。
不過另一條好處就是,江先生開始細講一些經史,四書是讀過了,江先生又加了些五經的內容,偶爾還講一些史條。淑嘉對此比較滿意,只要不讓她寫作文,怎麼著都行啊!
江先生倒滿意,他的原意也是讓東家看到自己的經史成果,作詩什麼的,小姑娘還小,打油就打油,韻腳對了就成。天份不成,韻對了、平仄對了,剩下的可以用典故來填,對女孩子來說也夠了。
江先生每每勸慰自己,這方法是雙贏,如是自我安慰了許久,才找上石文炳把話完全說開了,大意如下:你們家閨女是要選秀的,尤其是小的這位,前途不可限量滴。但是吧,現在你看,皇帝多重視教育啊,不但自己的兒子,連宗室啊什麼的近的從侄子開始、貴的從鐵帽子王家的阿哥算起,還招了一堆進宮去讀書,姑娘不要求學習好,但是也不能跟老公在一起的時候鴨子聽雷是吧?嫁都嫁了,怎麼著也得……是吧?
石文炳被說服了,他本也隱隱有一點這樣的意思,如今更明白了。男人的劣根性,大概只有男人才知道。既想她裡裡外外一把抓,又不能掃了你的面子顯得你無能。既要她能管家,又不想要個只知道柴米油鹽的管家婆。
石文炳對先生高看一眼,先生對石家充滿愧疚。尤其石文炳很沉著地說:“都交給先生了。”江先生的愧疚感更濃了,雖說文人流氓起來比流氓可怕多了,到底有不少文人的神經還是挺纖細的。淑嘉又是個好學生,功課從來認真寫,上課從來認真聽,江先生教起來就更賣力了。
石文炳夫婦見此,待他也更客氣,五月節,石文炳給他放假,西魯特氏還吩咐給江先生家備了些禮物帶去。江先生過完節回來道謝,石文炳狀似無意地問道:“先生家中還有何人?”
江先生答曰:“還有老父、老母、拙荊,並一雙兒女。”
石文炳問了江先生兒子已經十歲,並且開始讀書了,唔了一聲。又問女兒多大了。江先生摸不著頭腦,答道:“小女十二了。”
石文炳早就知道了江先生的家庭成員結構,此時問起不過是開個頭而已。因此石文炳問江先生的女兒是不是真的想入宮參加小選,並且暗示,如果不想,他倒可以幫這個忙。
江先生千肯萬肯,這年頭,像德妃那樣有造化的宮女可不少,更多的是跟鄭姑姑似的頭髮快要熬白了才能熬出來。江先生再忠君愛國,作為一個父親,也不忍心閨女弄到這樣的地步不是?你想啊,三十歲,伺候人的活計幹十幾年,出來的時候能不顯得老相麼?
這種事情並不需要石文炳出面,石家光自家親戚就很多,更兼華善那裡五佐領下還真有在內務府當差的。內務府裡並不全是包衣人,高階領導裡很多都是八旗裡的。輕輕一句話下去,紙條都不用寫,挑人的時候故意挑不上,冊子上名字一勾,也就結了。
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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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最近與淑嫻見面的時間更少了,以往上課還是在一起的,現在連上課都不在一處了,每日請安倒是一起的。淑嫻的舉止有了很大的改觀,淑嘉也在耳濡目染之下變化挺大。一個是特訓,另一個是浸潤,要說到底哪個效果好,目前還看不大出來。改變倒是前者更明顯些。
淑嫻的人卻漸漸消瘦了起來,張姨娘著急上火,也不敢說話。她心思原就有點兒重,選秀對在旗女孩來說就是投第二回胎,對庶女來說,尤其如此。
淑嘉幾次去看她,她都在練習走路,背誦禮儀。人也消瘦得厲害了,入了五月,還因為體弱中了一回暑。淑嘉還怕姑姑們教得嚴厲,對淑嫻的壓力大,悄悄問了李嬤嬤,才知道姑姑們反而勸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