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禁售,即便有些有先見之明的聰明人有所儲存,也一定是留在逃命的關鍵時刻再用,像這樣開著大馬力房車出遊之人自然十分惹眼。
而在絕大部分人都填不飽肚子的情況下,這種浪費物質的人也一定非常遭恨。
“薩葉諾夫老白狗,快瞧瞧外面這些娘娘腔想搶劫我們又不敢的表情,真他媽的虛偽,都是些懦夫。
以後到這裡‘傳教’我一個人就能對付一個街區。”坐在凱迪拉克副駕駛座的一個粗壯的脖頸上爬滿赤紅火焰紋身的壯碩黑人大個子,享受著絕望民眾投來的不善目光,毫不在乎的呲牙笑著說道。
“灰牙,在神使大人面前你怎麼敢用這麼沒有教養的語氣講話。”哈勃對手下怒聲訓斥道,一句話便令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黑人壯漢畏畏縮縮的再不敢做聲。
看著這一幕張黎生露出寬仁的表情,笑著勸說道:“哈勃。巫黎鉨下是非常寬宏的神祗,只要不是在正式祈願儀式中,他並不在意信徒粗俗的態度,何況是我。”
“那是您有著高尚的情操,和容人的雅量,大人。”哈勃用一種和醜陋相貌、犯罪者的職業完全不同的強調恭維了青年一句,臉上冷酷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朝手下說:“灰牙,你現在也是真神的信徒。
我正想懇求神使大人賜予你和薩葉諾夫祭司的身份,不久之後很可能就要你們獨當一面。
作為一名未來的佈道人你怎麼能一張嘴就像個白痴一樣的罵罵咧咧,以後說話之前要多動動腦筋,多想想之後再開口。
比如今天的事情,你覺得外面那些人真是懦弱嗎。哼,我們現在是在‘布朗克斯區’的杜蘭德街,是墨西哥裔的老街區。
生活在這裡的人大都已經是移民的第二代、第三代,雖然早已沒有了父輩那種敢於冒險的野性,但他們骨子裡卻絕不軟弱。
只不過因為彼此間都是相處了幾十年,幾代人的鄰居,所有現在才會只暗暗發狠。都守著規矩…”
“那是這群狗孃養的還沒餓夠。”聽到老大語氣緩和,黑人壯漢死性不改的嘟囔道。
“是啊,他們會守規矩是因為還沒餓夠,”哈勃陰森森的說道:“可派發的糧食越來越少,再過個幾周這些傢伙就會餓夠了。
到那時為了一袋麵包,他們中的有些人就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悄悄割斷‘老鄰居’們的脖子,所以記住現在是戰亂的時代,人和惡魔的轉變有時候只有短短几天功夫。甚至就在一瞬間,以後‘傳教’絕不要小看任何人,否則遭殃的一定是你自己。”
“我,我明白了老大。”灰牙一愣,這才明白了哈勃的苦心,沉默一會,心服口服的說道。之後便再不呱噪。
寂靜中汽車在空空蕩蕩的紐約公路上左轉右拐許久,逃過雨雲,迎來了淡白色的冬日陽光。
空氣中的味道不知不覺變得有些腥鹹,落下車窗看了看前方隱約可見的廢舊港口。張黎生突然說道:“哈勃,看來你對人性的洞察還在我的想象之上。
這樣吧,帶去洛杉磯的人選你可以自己挑,如果不是祭司,我會祈求神靈賦予他施法的力量,並且我會賜給你和凱瑟琳一樣在跨越城市、國家自由‘傳教’的權利。
最後給你一個忠告,不要那麼斤斤計較,巫黎鉨下是位慷慨而公平的神靈,虔誠的付出總會得到回報。”
“大人,我雖然是個出生在貧窮的黑鬼社群,從小就販賣白粉的暴徒,但其實一輩子追求的也僅僅就是‘公平’而已。”聽到身旁黑髮青年的話哈勃仍然沉默無語,直到汽車在皇后區舊港口鏽跡斑斑的破舊圍欄外停下,他才聲音低沉的回答了一句,推門走下汽車。
戰亂一起,和軍事基地相連的紐約新港的地位就急劇上升,再加上民間航海業在卡拉多人蒸汽飛彈的打擊下日益凋零,舊港在半年前便已經幾乎處於荒廢的狀態,直到巫黎教擴張到整個皇后區後,這座圍欄外早就雜草橫生的港口才終於迎來了重生。
此時一艘艘年代跨度從上世紀初到最近十幾年間;
種類從豪華遊艇到簡易商船;
噸位從只能容納幾人的小艇到可以堆放上百噸貨物的大船,飄蕩在海港外的淺海中。
在站立在甲板上的巫黎祭司的操縱水流神術的驅動下,這些引擎裡空無一滴燃油的船舶神奇的在海面上來回遊弋。
許多笨手笨腳的男人在船上觀察著海面的動靜,慌張跑動著,不時撒下漁網,收穫起滿滿的海魚
岸邊,一堆堆漁獲前,婦女、孩童們說笑著把一條條還搖晃著尾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