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天空中又下起了冰冷的暴雨，派送食物的卡車在裝甲車和不斷盤旋的武裝直升機護送下，不顧排成長隊，苦等著領取食物的那些衣衫襤褸，精神萎靡的難民的哀求和咒罵，朝天鳴槍示警著驅散人群，匆匆駛離了紐約‘布朗克斯區’的骯髒街道。

在街邊一座鐵門緊閉的倉庫外，張黎生披著件厚厚的膠皮雨衣，目送車隊走遠後臉上露出冷酷的喜悅，朝站在右手邊的一個滿臉橫肉，門牙洞缺，黑紫色的厚嘴唇裂開一笑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歹毒感覺的矮壯黑人說道：“瞧啊哈勃，布朗克斯區也快被政府放棄了。”

“神使大人，”那矮壯黑人哈哈一笑，用遠比外表顯得睿智許多的語調回答說：“為了防止暴民搶奪食物，又是犀牛裝甲車，又是黑鷹武裝直升機，發一塊麵包要消耗兩塊麵包的物質，簡直比和平時期援助非洲‘剛果金’還要浪費，不放棄又有什麼辦法。

當然裝模做樣的食物傳送還是不會間斷，不過車隊規模一定越來越小，把結餘的燃油填進焚屍爐裡，等著燒光那些餓死的難民，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你的看法永遠都那麼的殘忍卻實際，哈勃，其實我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個以販毒為生的智者，比起凱瑟琳來更適合在這個混亂的世道帶領巫黎神教前進…”張黎生以一種讚歎的語調緩緩說道。

聽到他的話，矮壯黑人眼睛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亮，嘆息著打斷了青年的話，“可惜我卻比凱瑟琳大祭司長晚了整整十幾月皈依巫黎神。

現在的教會由她一手創辦，無論如何神靈都不會允許我取代她的地位。”

“我就說你是個智者，哈勃，”傾盆大雨中張黎生微笑著點了點，“作為巫黎神教的開創者，凱瑟琳的確不可取代，所以你追求的只能是相對獨立的地位…”

聽到這句意猶未盡的話，哈勃沉入沉思之中，青年一言不發的靜靜等待，幾分鐘後才聽矮壯黑人凶氣畢露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必須離開紐約是嗎，神使大人？”

作為一個從小在都會黑人社群混跡的成功前毒販，有時就連信仰和死亡都不一定能讓他無限度的低聲下氣隱忍下去。

“我的確打算找一個合格的祭司去洛杉磯開拓新的教區，不僅如此，接下來我還將找人去費城、去舊金山、去亞特蘭大，甚至去倫敦、去巴黎…

但我不會強迫任何巫黎祭司必須離開，哈勃，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永遠呆在紐約，把機會留給別人。”張黎生聳聳肩說。

“我可沒說我不願意去洛杉磯開拓新教區，神使大人，”哈勃沉默片刻語氣一轉，笑著說道：“我曾經去過那裡，有山有水是塊好地方，不過我能帶多少祭司走呢，當然如果您能跟我一起去的話，我們可以馬上出發。”

“我很快就會迴歸‘神國’了哈勃，不可能跟你去洛杉磯，”張黎生丟擲了早已想好的條件，“不過如果你證明了自己的虔誠，願意離開紐約開拓新郊區，我可以把你的祭司力量提升兩個等級，雖然仍然比不上凱瑟琳，但也僅次於她了。

除此之外，你還能帶走二百名第一等級、七十名第二等級、二十名第三等級的祭司。”

青年話音剛落，哈勃便毫不討價還價的滿意說道：“我幹了，神使大人，而且願意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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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五章‘公平的交易’

人的才能和野心往往成正比，而一個野心勃勃之人通常又不太可能會虔誠的信奉神靈，因為他們往往會更相信自己。

既無比虔誠，又有著卓絕才能的教徒不是沒有，但數量卻少的可憐，所以張黎生挑選凡間的佈道人一向都堅持著實用主義道路，得到的效果也異常良好。

完成和哈勃的公平‘交易’後，兩人冒著大雨走向街邊一輛混雜在歪七扭八排成長龍的拋錨破舊汽車中，被雨水沖刷的乾乾淨淨的黑色凱迪拉克房車。

坐進後座，青年脫下詭異的一滴水珠都沒粘上的雨衣，透過模糊的車窗最後看了一眼遠處氣氛異常沉重，麻木行走的人群，朝前排年老的白人壯漢吩咐道：“開車去漁場，薩葉諾夫。”

“是，大人。”面孔像是鐵板一樣毫無表情的大漢生硬的回答著，啟動汽車，碾起四溢的水花將車拐向大道。

周圍絕望的民眾注意到廢車堆裡竟然駛出一輛黑頭豪車，臉上清晰的顯露出莫名嫉恨的表情。

紐約並非石油產地，此刻汽油早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