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開始行了起來,依然是那樣沉穩得少有顛簸,而且速度許是極快,偶有一角門簾吹起,她都能看到外面匆匆而過的房屋樹影。
她捋了捋耳邊垂著的髮絲,她這個樣子,他應該是認不出吧?
不一會,路面開始斜斜向上,估計是到了上坡的路了。可是,一般的馬車在上坡的時候速度總會慢下一些,但這馬車就不一樣,不但速度沒慢,反倒還比之前增快更多。
風千雪本來是在最前端,面朝一側的坐著,因著這速度,身子不由往後傾去。
冷不丁的,前方坡上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阻礙,“砰”的一聲,馬車幾乎整個跳了起來。風千雪坐得一個不穩,噗嗤一下再次往後翻去,而且這次,是整個身子都離開位置,眼看下一秒,她就要和後方的木板來個親密接觸。
突然,淡淡的紫荊香味愈發濃烈,她倒下的身軀像是被什麼赫然止住,然後整個人便跌入一溫熱又寬闊的懷中。
她心知不妙,可是為時已晚。沒想二皇子居然會伸手將她拖了過去,而她因著下跌的慣性太大,額頭竟是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他的下頜。
微微的疼痛,讓她腦子瞬間清醒,剛想從他懷中掙開,沒想馬車又大大的晃了一下,她才起到一半的身子,再次朝他撞了過去,這一次,竟是擦到了他的銀狐面具,害得她的面紗硬生生裂了一道口子。
真是奇怪!這面紗在今天總是出些狀況!而且一次比一次還要尷尬!
她慌忙抬頭,卻不巧碰上他欲低頭朝她尋望。
薄薄的紅唇差點擦過她的面頰,而她此時離他是那麼的近,就連呼吸都將融在一起。
時間彷彿止在片刻,要不是額頭依然陣陣的疼,她又差點被他看得分了心神。
經過兩個大大的顛簸,馬車最終又恢復平穩了。風千雪急忙從那散發著清香的懷中狼狽而出,伸一隻手掛起那被撕壞的一端面紗,試圖繼續將臉遮住。
“對不起,民女失禮了。”她垂眸,頗為尷尬的向他道歉,又不經意的離他越坐越遠。
他依然靜靜的看她,目光卻忽的劃過一絲狡黠,微微張了張口,低聲說道:“本殿下曾聽聞無名姑娘的家鄉習俗,如遇到自己心儀的男子,姑娘才會將面紗摘下示人,想必姑娘性格該是極為含蓄。可剛剛姑娘那兩次強烈的投懷送抱,本殿下倒是被姑娘嚇了一跳,還以為姑娘是看上本殿下了。”
風千雪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好奇的看他。
這二皇子今天是吃錯藥了?剛才明明是他先伸手拉過自己讓她墜入懷中,怎麼如今反過來說是她主動?
他目光依然停在她的面上,看她小臉因為他剛剛的話語變得一驚一乍,竟一時有些忍不住笑,便驟然低頭試圖擋住悅色。
風千雪當真是懵了,她有沒有眼花,有沒有耳背?剛剛那是二皇子在調戲她嗎?而且,還在偷笑?
不對,今天一定是魔障了!
她於是將臉別過窗邊,掀起一角朝外看去,試圖迴避這廂內尷尬的氣氛。
不一會,皇宮的大門就赫然現在眼前,因這馬車的特殊身份,守門的護衛沒有攔下,他們便得以一路順利的來到軒澈帝的大殿門前。
因為面紗被撕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風千雪無奈只能將面紗裁短,再換個方向掛在面上。好在耳邊還有兩戳數量不少的秀髮遮蓋邊角,以至於旁人並沒看出什麼異樣。
內侍的太監像是已在門口候了許久,見到他們,立即提了腳步向前奔來。
“二殿下,無名姑娘,陛下已經在裡面等了。”
南炎睿點頭,甩了甩錦袍便緩步往上走去。風千雪跟在他的身後,亦是繼續微低著頭,目光只隨著他的腳步向上移動。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命案發生好幾天了,作為間接受害者的二皇子今天才得以出現。
死的人,是他未過門的妾,可他看上去,似乎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否則剛剛在馬車裡,他怎還會有心情去戲虐她?
還在尋思,腳下的石階,突然就被明黃的木板所取代。
他們已經來到殿中了。
南炎睿徑直往大殿一旁的椅子走去,然後轉身撩袍坐下。殿內,依然還和之前一樣,坐了軒澈帝、大皇子,和那看似文雅實則風流的迦蘭太子。
風千雪靜靜的站在殿中,從大殿外吹來的風掀起了她輕盈的百褶裙角,如不細看她此刻的面容,那身影依然窈窕動人,仿若天女降臨。
軒澈帝今天的嗓子似乎是好了一些,接過太監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