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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部分

整整一冬的文人士子們,似乎也終於找到了無聊生活的調劑,紛紛在大小報紙上撰文,聲討貪官汙吏高宏圖。

高府,家丁們每日照常將街上買來的報紙送入老爺書房後,便遠遠的躲了開去,這幾日老爺的脾氣實在是壞到了極點,已經有幾個不長眼的因為說錯話受到了懲戒。

而很多非家生子的僕役,這幾日聽了市井傳聞,已經都辭任不幹了,都說君子不立危牆,更何況他們這些低賤的僕役呢?

“為父剛才交代的你可都記清楚了?”

高宏圖在長子面前還保持著父親的威嚴,高家大公子滿臉是汗,頻頻點頭,“兒子記下了,一字不敢記錯!”

“很好,這些財產可是為父幾十年的積蓄,現在已經都成了取禍的根子,能散多少就散多少吧,一文錢都不要留。你們兄弟好在都很爭氣,都有功名在身,雖然沒了錢財,但總好過破家人散千百倍!”

說到此處,高宏圖的話裡透出了無限悲涼,就在旬日之前,他如何能料想到自己會有這般下場。鎮虜侯允許報紙民辦,官府不能控制輿論,一旦有點風吹草動,一丁點事都會迅速膨脹發酵,在民間不可遏止的擴散傳播。

而現在,他高宏圖就成了被民間輿論拉下馬的第一個重臣。

“李信啊李信,好手段!”用這種冠冕堂皇的手段打擊政敵,又豈是區區一介馬賊就能有見識?天下間輕視此賊的人不知多少,他高宏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到現在,高宏圖還是不服,如果他像海剛峰那般兩袖清風,自當可以抵死與之對抗,可他的屁股並不乾淨,又能辯駁什麼呢?可是,這大明朝廷上下又有幾個人沒公器私用?

上至首輔周延儒、以下鄭三俊,魏國公,就連衙門裡的胥吏都算上,哪一個手上是乾淨的?比他高宏圖惡劣的人不知有多少個,現在不一樣好端端的嗎?

“黨同伐異,說到底還不是黨同伐異嗎?你李信難道就比我更乾淨?如果不公器私用,三衛軍憑什麼能在半年時間裡就控制了江南半數的糧食交易?”

兒子出了書房以後,高宏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變得有些失態。但最終他還是頹然癱在了太師椅上,完了,什麼都完了。百姓說他可殺,士人說他可殺,官場中就更不會有人肯庇護他了。如果深究起來,自己貪汙百萬,就算剝皮萱草也不為過,只是他的兒孫家人卻是無辜的,連累了他們於心難安,卻無可奈何。

高宏圖派了長子去散盡家財,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政事堂上,高宏圖藉口生病已經多日不曾出席,滿屋子重臣圍坐在一起,氣氛凝重而又壓抑。雖然高宏圖受到貪汙公帑的指控事不關己,但人們或多或少都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同時也有人慶幸,沒在形勢明朗之前跳出來和鎮虜侯做對,否則這次真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以現在民間百姓士人皆曰高宏圖可殺的情形推斷,就算不用鎮虜侯出面施壓,高宏圖也斷無活命之理。而在座的諸位重臣們又有誰的屁股是乾乾淨淨的?如果有心人想要針對他們,又有誰能逃得出這可怕可怖的下場呢?

“不能放任民間報紙不受控制的傳播,謠言可怖,一旦被別有用心的利用,後果不敢設想。”

“此話在理!報紙必須收歸官府……”

重臣們一個個義正詞嚴,但究其竟他們是怕某一天這些不受控制的民間報紙又將矛頭指向了自己,這豈非是官府受制於百姓了?自三代以來,一向是官府牧民,又何曾聽說過百姓以把柄要挾官府的這等荒唐事?

“此事還須鎮虜侯回來以後再行議定,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高宏圖貪汙公帑一事該如何處置,現在民間輿論沸騰,咱們也不能再裝聾作啞了,否則鬧將起來;在座的誰又能負這個責任……”

鄭三俊的話一出口,政事堂內頓時一片沉靜。

第八百六十六章 打起來了

艦隊駛進長江口,李信立於甲板欄杆之側,他的目光隨著船身逆流而上投射在江北岸邊。

“侯爵閣下,聽說江北的叛亂者已經被國王打敗,我軍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打過江去。”華萊士早就聽說了江北的變化,在臺灣一戰大獲全勝後,他的自信心飛速膨脹,因此正急於尋找下一個對手,當聽說佔據江北的不過是一些作亂的賊寇後,便更加躍躍欲試。

李信望著江面與岸邊緩緩向後異動的景物有些出神,一時間沒有回應。不過一向與華萊士唱反調的何斌這一回果然又提出了不同意見。

“江北賊寇敗亡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