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自己居住已久的小屋。
沒有遲疑,他一步一步走回去,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樣。
不速之客已經在窗前負手而立,灰衣金帶。
“草民見過陛下,”他露出淺淺的笑,施禮,“好久不見了。”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高傲的男人轉過臉,冷冷地盯著他,“安葉!”
作者有話要說:糾結中,河蟹中,俺的文還有H在後面~咬著手指想如何河蟹
一桌菜光是素的很單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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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龍魂之珠(上) 。。。
21 龍魂之珠
數百年的歲月荏苒,沒有在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但是當初的君臣,如今的路人。親密之間已經有一道極深極深的溝壑,分離彼此。
四目相對,久久無語。
鬼王的銀色眸子中好似一道利劍將安葉刺得毫無還手之力。後者只是抿緊嘴唇,不卑不亢。
“好了,本王今日前來,你也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亦澤垂下眼睛,聲音徐緩,平靜之中挾著君王的威壓。
該來的終於來了。安葉淡淡回道:“可是為幻舞小姐之事?”
亦澤猛地轉身,一腳踹上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男子。安葉並未躲閃,他被踹得跌坐在地上,隨後他輕輕揩去嘴角的血絲,慢慢站立起來,眼神依然平淡。
“你那時遞上辭呈就是為了矇騙本王麼?”當時的他還沉浸在難以抑制的痛苦之中,對安葉遞上的辭呈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安葉駐守邊關數百年,武功赫赫,堪稱一塊鎮邊之石。自己對他也極為欣賞,因此那次巡邊也是命他隨侍左右。巡邊之後,安葉以身體不適為名滯留都城,他準了。
後來爆出軍報失竊之事,朝堂風波不息,他幾乎沒有時間考慮讓安葉返回邊關。後來幻舞被殺,安葉也在不久之後提出辭呈。雖然心中極是惋惜,但是安葉堅持要求離去,他最後也準了。
沒想到,沒想到——他偷偷到了魔界,還一同帶走了幻舞的魂魄!
那麼熟悉的感覺,從那雙格外相似的眼神中,他看見了已逝多年的幻舞!當他用神識觸及那個青澀身體裡的靈魂,卻發現根本不是,不,他只觸及到了一部分幻舞的魂魄,另一部分彷彿炙熱之陽光,幾乎刺得他睜不開眼。
“我並非為了矇騙陛下,當時我已生離朝之心,也無法為陛下繼續鎮守邊關。只是——”安葉突然住口,面露悲悽。
“只是什麼?”亦澤心中一動,再次打量起曾隨自己同戰沙場的優秀將領。眼前的男人他自認君臣數百年,哪根頭髮在想什麼都猜得到幾分。但是安葉的神色明顯表示他曾經大大失算。
果然接下來是亦澤不願意聽到的。
“只是我不忍看幻舞小姐被無辜枉殺。陛下也知道,”安葉忽然睜大琉璃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像在滴血,“一旦被投入往生河的源頭,魂飛魄散,再無投生人世的可能。陛下您真的忍心嗎?”
“本王自有分寸,輪得上你來考慮麼?你不過一介臣子,理應服從你的君王!”亦澤眼中冷芒閃過,攥緊拳頭,他當然知道,他也去過那裡,那是他登基之前的事。為了至高無上鬼界之王的寶座,他不惜親自手刃自己的三個親兄弟,並以謀反罪將他們投入往生河源頭。那樣的血腥,那樣的殘忍,他都可以做到,何況區區一名後宮女子。他微微扯起嘴角,所謂勝者為王,在哪裡都是這樣吧。
安葉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但是我做不到。她那麼美麗,柔弱的一個女子,生來就是要被人疼惜,被人憐愛的。”
她在圓月之下輕易地捕獲了他的心,從此他就墮入萬劫不復之地。她的一顰一笑,雖然遙不可及,但是仍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裡。他的心只因她的悲傷快樂而起伏。美人如花隔雲端,他以為自己一輩子就只能這樣,只能遠遠望著她,沒料到,一個由近臣傳來的訊息如晴天霹靂一樣劈碎了他最後一點可憐的痴念:幻舞以盜竊機密軍報之名被押入刑事府!
幻舞被動刑的訊息接連傳來,他坐臥不寧,心如亂麻,因為他知道任誰進了那個地方都是九死一生,何況幻舞那麼一名弱女子?他曾經想過去求亦澤放過幻舞,畢竟她是無辜的,被牽扯入朝堂軍政的漩渦之中完全是有害無益。
然而,朝堂上長老世族的不斷施壓,地方將領的相互推諉。亦澤遲遲沒有下令重新徹查軍報被竊之事,令他敏感地預測到亦澤根本不會理睬幻舞的死活。亦澤需要一個棋子,或者說是一枚炮灰來抵擋來自軍報失竊之後的所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