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正式應聘後,張敬亭就帶上鋪蓋去了位於湖州的一座兵營。因為那兵營距離自己在松江比較遠,他只能住在那邊。每個月有兩天的休假日可以回家去。
湖州算是明軍和清軍控制範圍的交界處,這裡是前線。雖然有清軍可能會反撲的危險,但去這裡教書,每個月能夠拿到三兩銀子,比別的地方要高。受夠了妻子和丈人家人白眼的張敬亭,果斷選擇了去前線兵營教書。
這裡是建立在吳興西面仁王山上的一座兵營,其實是一座要塞。當年的太湖比現在要大,這座要塞就在湖畔,不像是現在那樣已經是在陸地中間了。
張敬亭乘船到了兵營門口,抬起頭來,就看到這座要塞的造型也和經過明軍改造的松江府城差不多,擁有稜堡和頂堡。因為要塞面積比府城小得多了,所以只有四座稜堡,在城牆的四個角落上各有一座稜堡。城牆和堡壘上,隱隱約約還留下了遭到清軍炮火轟擊的痕跡,很明顯這座要塞經常遭到清軍進攻。
雖然說張敬亭沒當過兵,但看著這座要塞的佈局,就知道清軍的反攻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畢竟在蘇州等地,都有這樣構造的城池。
之前清軍在松江和蘇州等地反撲的時候,張敬亭見過明軍守城。看到攻城的清軍就像是被收割的稻穀一樣一片片倒在城下,卻連城的邊都摸不到。所以他知道這種城堡的厲害。在這裡當教書先生,其實還是比較安全的,清軍幾乎沒可能攻破城堡。
進入城堡內。張敬亭受到了官兵們的熱烈歡迎。但他來到這裡之後才知道,原來他不是這裡的第一位教書先生,在他前面還有一位名叫範驤的教書先生。
“範驤?”張敬亭聽到這個名字大吃一驚。
身穿一身明軍軍官服飾的範驤出現在張敬亭面前,更是讓他驚得目瞪口呆,半天嘴巴都無法合攏。震驚之餘張敬亭才問道:“默庵先生?您一位貢生。怎麼從軍了?”
範驤面帶笑容回答道:“本官乃軍中文職人員,王爺弄了個新官職,叫軍學官,現在我就是擔任這個職務。”
張敬亭感嘆不止:範驤,字文白,號默庵,這可是一位海寧的大儒啊!範驤乃前朝貢生,在海寧和查繼佐齊名。兩人均受到明史案的牽連入獄。但據說查繼佐因為有吳六奇作保,才被放了出來。看在同鄉的面子上,查繼佐讓吳六奇把範驤也給保了出來。
但範驤也聽到一些傳聞。說其實明史案的告密者就是那個假惺惺把自己救出來的查繼佐!只不過目前沒有證據。
其實張煌言、顧炎武等人也對這件事十分納悶,或許查繼佐真的是告密者,因為他的告密,使得大批江南士子慘死於清廷的屠刀之下。只是這個謎暫時沒辦法解開,當年海寧辦案的幾個捕快衙役都死於戰火,真正掌握核心機密的朱國治又沒抓住,目前沒證據說查繼佐是可恥的告密者。
可是範驤卻已經在暗中認定是查繼佐,因為他仔細考慮了一下問題,覺得疑點很多。吳六奇是一個鐵桿漢jian,雖然查家當年對他有幫助。但要是查繼佐真牽涉到大案中,對清廷忠心耿耿的吳六奇可能幫查繼佐嗎?唯一的解釋就是,查繼佐自己就是告密者!
查繼佐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後世某位著名小說家就是他的後人。
張煌言苦於找不到證據。只能安慰範驤,倘若能找到證據,一定不會放過查繼佐這個無恥的告密者!不過現在南海郡王要創辦軍學,需要教書先生,張煌言希望範驤能幫忙。
範驤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當上了軍學官。
這軍學官。完全是王新宇按照後世軍隊中政wei一職來設定的,主要任務是給士卒們灌輸對敵人的仇恨思想,對軍隊新招的新兵進行洗腦教育。
範驤當上軍學官之後,他發現自己所做的事情是灌輸對清廷的仇恨思想,對新兵洗腦,於是他很快就喜歡上了這樣的官職。因為範驤有許多好友在明史案中受到牽連,曾經坐在一起吟詩飲酒的好朋友,慘死在清廷屠刀之下。
“我要給他們報仇!這是我唯一的報仇方式!”範驤這樣對自己說。
範驤在松江、海寧等地軍營擔任這一職務,教育出了一大批對大明忠心耿耿,對清廷恨之入骨的官兵。可以肯定一點,那些官兵今後到了戰場上,每個人都能捨生忘死勇往直前!哪怕是打到剩下最後一個人,也會抱住清兵,引爆身上的國姓瓶!
幾個月前,清軍向蘇州反撲,一批經過範驤洗腦計程車卒上了前線,結果變成了清軍口中的瘋子兵,成為清軍最怕的一支力量。
範驤覺得自己躲在後方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