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不怕妖術,妖道不無顧忌,因此先下手為強,拼了,不顧一切用上了五雷天心大法,希望能嚇阻毒蛇接近。
蛇郎君大驚,進退兩難。青芒射到,冷氣森森。
正危急間,天宇中突然傳來一陣悅耳的琴音,每一個音符皆令人心神一震。不等眾人有所反應,琴音一變,響起數音單音節的鏗鏘音符,似乎每一聲力道萬鈞,直震體內令頭腦炸裂,令氣血下沉。
“天哪!”蛇郎君驚叫,腳下一軟,坐倒在地。
射來的青芒回頭一閃即逝,雷聲驟止,黑霧漸消,風沙徐止。
巨蟒蜷伏在地,唯一的赤練蛇已經僵死。
蛇郎君坐在草中,大汗透衣,眼中泛現疲倦的神色,委頓難起。
三十步後,紅飛衛一群男女,像是久病初愈的人,爬在樹下喘息。
紫虛妖道與二十餘名青衣蒙面人,散坐在樹林下如醉如痴。有兩個像是夢遊的人,歪歪倒倒艱難地走動。
北面不遠處,大樹下端坐著一位白衣姑娘,膝上放著一具瑤琴,神色肅穆地注視著這一群凶神惡煞。
白衣姑娘身後,是兩名俏麗的侍女,一捧劍,一捧琴匣,兩人本身也佩了劍,三女面相莊嚴宛如瑤臺仙子降臨凡塵。
紫虛妖道定下神,臉色蒼白地站起。
捧劍的少女莊嚴地嬌呼:“不許走動,希望你們自愛些。”
妖道拭掉額上的冷汗,邁出一步。
絃聲一響,妖道大叫一聲,捧著腦袋摔倒在地。
妖道兩側的人,似被雷殛,全部渾身一震,身形一晃似要躺倒。
捧劍侍女掃了眾人一眼,問道:“你們把柏公子怎麼了?”
沒有人回答,誰也不敢答。
捧劍侍女用手向妖道一指,亮聲道:“你說,不然你將六腑崩裂,說不說?”
妖道臉色死灰,狂叫道:“我不……不知道,貧道不……不在場……”
“誰知道?”侍女問。
“下面上來的人知道。”
侍女向蛇郎君一指,問:“你知道?說!”
相距六七丈外,遠得很。蛇郎君一咬牙,丟出蛇籠,蛟皮竹杖急打地面。
小毒蛇向白衣少女急竄,毒蟒也兇猛地竄去。
琴聲乍起,每一聲音符皆像鐵錘般敲打著聽音者的腦袋。
小毒蛇瘋狂地掙扎,滾轉,絞扭……
巨蟒也開始滾動了,捲住了一株海碗大的巨樹,瘋狂地纏繞,最後樹倒下了,巨蟒也徐徐靜止。
蛇郎君仆倒在地,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瘋狂地叫號,像一頭受傷的猛獸。最後,癱軟在地似已昏厥。
琴聲戛然而止,捧劍少女問:“淮還想以身試法?下一個人有死無生。”
紅飛衛臉無人色,叫道:“柏公子仍在下面,尚未上來。”
“真的麼?”
“是的,他在另一座石室。”
白衣少女說話了,每一個字其冷如冰:“我們等他上來,他如果不上來,你們,所有的人都得替他償命。”
神偷李輝狂叫道:“這太不公平,我們並未殺他!”
“那麼,誰殺他的?”白衣少女問,她的臉色在變,變得蒼白如紙,頰上的血色迅速地消退頰肉在痙攣,雙手在發抖。
她的鳳目中淚光閃閃,但在她那模糊淚眼中,放射出可怕的,怨毒的,冷酷而又悲哀的種種複雜神情。
任何人皆可聽出,她所說的短短六個字,不但聲音已變,而且似乎並不是向某一人詢問,而是向蒼天詢問,每一個字皆發得那麼艱難,那麼心酸。
她的手指,徐徐扣向琴絃。
她的手指,等於是宣告眾人死亡的勾魂令。
東面的樹林中,掠出一個灰影,大叫道:“且慢!姑娘手下留情。”
來人正是在半谷城,曾經向柏青山找麻煩的八荒使者於樂天。
白衣姑娘是在蘭溪替柏青山解圍的姑娘,雷琴的主人。但往昔她穿的是藍色衣裳,今天換穿了白衣,羅衣勝雪,顯示她的性情已經有所改變了。
她曾經追逐八荒使者三千里,為什麼?
自從在蘭溪她與柏青山邂逅之後,她總是在柏青山最需要援手時出現援手。今天她又出現了。
她拭掉頰邊的淚珠,轉螓首瞥了八荒使者一眼,哀傷地說:“為了你在無為州偷了張家一把藏鋒匕,我追逐你三千里之遙,張家不是本份人,本姑娘並不想替張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