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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窗臺上擺著一盆瓦盆花瓶,褐色的土壤上密密生長著柔弱纖長的嫩綠葉片。葉海湊近細看,鼻尖能聞到淡淡的香味。葉海想起那個叫做萊昂的男人,也在窗臺上養著一盆比性命還珍重的綠色植物,只是,他是個殺手,而眼前這蔥綠植物的主人,是個警察。趙矜冉端出兩碗白粥放在客廳沙發前的小桌子上,一抬頭,看見他的客人正微微傾斜了身去聞身前的一小叢綠色,白色的舊棉布t恤鬆鬆垂在身上。趙矜冉想,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葉海也看見了他,便抬起頭,笑,“這是你養的花?水仙?”趙矜冉微窘,摸摸挺直的鼻樑骨,訕訕地笑,“就是一些蔥,房東送的,說是平時可以加在菜裡做調料。”葉海怔怔看了窘迫的男人一眼,勾勾唇,笑了。生活和電影啊。粥是白粥,平淡無味。葉海用勺子攪了攪碗裡的白粥,抬頭瞥一眼身旁埋頭喝粥的趙矜冉,挖了一勺粥往嘴裡送,熱氣騰騰的白粥看起來香氣撲鼻,吃進嘴裡卻終究索然無味,葉海勉強吃了幾口便放下勺子。趙矜冉從碗裡抬頭,正瞧見葉海皺著眉放下勺子,便勸道:“再吃幾口,養傷需要體力。”葉海搖搖頭,站起身去開電視。趙矜冉收拾碗筷,問他,“不去休息?”葉海扶著受傷的右肩小心翼翼讓自己窩入沙發,微笑,“昨晚睡多了,不困。”趙矜冉把碗筷扔進水槽,拿了乾淨衣服進浴室沖澡。葉海倚在沙發上,耳邊聽著浴室裡嘩嘩的水聲,一隻手在沙發上胡亂摸索,竟從沙發縫裡摸出一隻打火機,普通的塑膠打火機,掂在手裡輕輕巧巧,葉海一下一下摁著打火機,火光忽明忽滅,直到打火機外殼開始發燙,浴室的門才砰得開啟。趙矜冉擦著溼漉漉的頭髮站在沙發後,葉海不得仰頭朝後看,視角改變,突然之間便覺得這人高大的不像話。趙矜冉低頭對葉海說,“我要去警局,晚上才回來,你走的時候記得鎖門。”葉海仰頭看著趙矜冉,不點頭也不吭聲。趙矜冉轉身甩了甩頭髮,拿了鑰匙、錢包和手機便出門了。☆、交情交情趙矜冉站在出租房樓下,抬頭看六樓臨街那扇窗戶,窗簾緊掩,那個人大概仍是坐在沙發上對著莫名其妙的早間新聞發呆吧。想起葉海蒼白的臉和右肩上厚厚的一層繃帶,趙矜冉抬頭對著東邊燦爛的晨陽嘆氣。掏出手機給肖青禮打電話,肖青禮似是剛醒,聲音裡帶著一絲睏倦的鼻音,“矜冉?”趙矜冉說:“青禮哥,我想請假一天。”肖青禮剛回答好,馬上又接著問了一句,“為什麼?”趙矜冉想了想,回答,“家裡有事。”肖青禮便不再問,囑咐了兩句結束通話電話,趙矜冉轉身,朝附近一家小超市走去。趙矜冉拎著一袋食物爬上六樓,樓梯口,葉海穿著自己的那件白t恤倚在門邊的牆壁上,腳後跟仍然踩著褲腳,左手玩著一隻打火機,看見趙矜冉,嘴角彎彎翹起。趙矜冉略感驚訝,“怎麼站在門口?”葉海笑了笑,“我跟自己打了個賭。”趙矜冉繞過他去推門,發現門鎖著,他記得自己並未把鑰匙給他,便疑惑地轉頭問那人,“你把門鎖了?”鎖了又沒有鑰匙,卻也不離開。葉海仍是笑,“嗯,我賭你會不會回來,只給一小時的時間,輸了我便離開,贏了我就留下。”趙矜冉忍不住笑了,“贏了還是輸了,對你沒有任何意義吧。”葉海左手搭上趙矜冉的肩,牽扯到傷處,一陣齜牙咧嘴,卻是異常開心地笑,“贏了便是朋友,輸了,那就只是救命恩人,差別待遇,怎麼能說沒有意義。”趙矜冉但笑不語,從口袋裡翻出鑰匙開門,“進來吧,我買了黑米和紅棗給你熬粥,”瞧見葉海驟然跨下的臉,笑意更濃,補充道,“黑米紅棗可以補血,況且甘甜有味,不至於難以下嚥。”葉海跟在趙矜冉身後進門。趙矜冉直接進了廚房,架起一口高壓鍋,邊往鍋裡倒水邊說:“原本該讓黑米泡泡水,現在條件不允許,等下如果味道不足,你可得將就。”一旁的葉海正探頭探腦往鍋裡瞧,聽到這話,笑著揶揄,“我不講究這些,若是我葉忘哥在這,你倒是真該請他將就。”趙矜冉笑:“還說不講究,那剛才那碗白粥你怎麼不吃掉?”葉海癟嘴笑,眼神斜睨之間有淡淡的風情劃過,“趙警官看起來可不像得理不饒人的人啊。”趙矜冉心中驚歎這人眉眼間的美,面目上卻只是淡淡的,他點上爐子,再瞥一眼身旁的人,見他正斜靠在牆上,瘦削的肩背和四肢,若暫時遺忘掉他執槍的手勢和肅穆清寒的眼色,單單只是這副單薄的身軀,倒像極了十七八歲的少年,風華正茂,該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卻偏生踏入了這泥潭,換來一世不得翻身的寂寥。葉海見他看著自己,好奇地問道:“怎麼了?”趙矜冉微微笑,“葉海,你真是個奇怪的人。”葉海淡淡挑眉,奇道:“怎麼說?”趙矜冉也不看身旁的人,只是勾了唇角緩緩地笑,用三根手指虛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