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當著女同志的面胡說八道什麼,該進你就進,這事情也用得著請示?”
窩頭說:“我也知道這種小事不應該麻煩領導,可是我沒錢啊,告訴黃總經理了她又不讓進,那邊客人跟領導又要吃,實在不行我就把自己的割下來貢獻給他們吃,就怕人家嫌不夠分量。”
錢亮亮看著黃金葉,黃金葉只好解釋:“不是我不同意進,最近市裡有通知,沒有經過衛生檢疫的動物食品一律不得采購使用,驢那東西不是從正常渠道進來的,都是從農民家裡買來的,有沒有問題誰也說不清楚,我的意思是等衛生檢疫部門檢疫過了之後再買。”又正言厲色地對窩頭說:“你說話再噁心人可別怪我不客氣。”
窩頭說:“你連驢都沒買讓人家怎麼檢疫?總不能讓人家到農村去把所有的驢都殺了做完檢疫我們再買吧?過去我們不都是把驢買回來以後殺了再請檢疫所的人來檢疫化驗嗎?
我們也從來沒有用驢肉把客人吃得跑肚拉稀呀。“
黃金葉受到了致命打擊,臉漲紅得像是剛剛捱過幾十個耳光,氣急敗壞地說:“你別放屁崩砂子,狗扯羊皮,有什麼事就說什麼事,沒事就滾蛋。”
窩頭就是有點賴皮勁兒,看到黃金葉真的受了刺激,他便鳴鑼收兵:“好好好,我滾我滾,不過這驢還買不買,給我個準話,要是不買我就給客人跟領導斷了頓,省得他們老有那麼個念頭。說實話,別說驢……鞭沒有什麼壯陽功效,就算有,人吃了也是癟茄子刷油漆冒充硬雞……人鞭,只不過是自己糊弄自己。”還好,關鍵時刻他總算轉了個彎,沒把那個髒字說出來,卻創造了一個新鮮詞兒:人鞭。
黃金葉又罵了他一句:“快滾,臭流氓。”
窩頭眯縫了眼睛嘿嘿地壞笑著:“對不起,女人當官時間長了別人就容易忘了她是女人,有的時候我真的就忘了黃總是女的,我臭我流氓,可是驢的問題還得解決啊,真正又臭又流氓的是天天吃驢錢的那幫傢伙,可是有什麼辦法?還得伺候人家。”
錢亮亮說:“買吧,好賴糊弄著別找麻煩就成了。”
窩頭得意地乜斜了黃金葉一眼,滿臉都是勝利者的滿足,響亮地答應了一聲:“好嘞,買驢去了。”
十九
蔣大媽要出國了,要出國就得坐飛機,金州市沒有機場,坐飛機得到省城去,到省城就得坐汽車,坐汽車就得帶飯,於是蔣大媽坐車到金龍賓館來取路上吃的食品。司機到餐飲部找窩頭拿食品去了,蔣大媽便跑到錢亮亮的辦公室來閒聊。蔣大媽在市領導裡頭算是比較隨和也比較風趣的,錢亮亮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一點也沒有下級對上級的那種拘謹和侷促。
錢亮亮問他這一回出國去哪幾個國家,蔣大媽嘆了口氣說:“這一回去的地方不太好,中東的約旦、以色列。”錢亮亮大吃一驚:“那邊可亂得很,天天打仗死人,世界上那麼多好玩的地方你不去偏偏跑到那種地方幹嗎?”
蔣大媽“操”了一聲說:“你以為我出國是去玩呀?還不是為了市紡織廠,訂單又出問題了,貨發過去了銀行又通知我們對方付過來的支票有問題不能兌付,我這不是跟市外貿還有他們廠長找對方處理這件事情嗎。哎,當時我就說讓他們用匯票,他們非得說開支票錢到得快,這下倒好,要是對方真把我們蒙了,我們就死定了。”一句話勾起了煩心事,一向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蔣大媽頓時滿面愁容。
錢亮亮說:“這種事情也不見得非要你去,市外貿和廠方去人不就得了,如果真的有問題了你去和不去還不是一回事兒。”
蔣大媽說:“你以為我愛去呀?那個破地方,一片大沙漠,說難聽點連個女人都看不著,即便有女人也是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看上去跟大麻袋差不多,更吃不上紅燒肉。可是,我不去常老大、王老二能讓我舒舒服服地呆在金州市享福嗎?再說了,他們去了遇上事情定不了還得回過頭請示,一來一去的耽誤時間,我也掌握不了第一手資料,還不如我直接跟著,遇上啥事當場拍板,能處理就處理,總不能錢拿不著貨也沒了還得給人交罰款。唉,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儘量減少損失吧。”
錢亮亮心裡忽悠一下想起了他們替紡織廠貸的那三百多萬,趕緊問蔣大媽:“蔣市長,這筆生意砸了,我們替他們貸的款怎麼辦?到時候銀行還不得找我們要錢,我們怎麼辦?”
蔣大媽說:“你們那三百來萬算個屁,我們這回的單子要是弄不回來,一下子就是五千多萬,這時候我哪裡還顧得上你們那三百來萬,如果銀行找你們逼債,你就讓他們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