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子也算是同道中人,自然知曉裡頭的水深水淺,不會平白無故的過來招惹,如今指揮使怎麼想著將矛頭對準大理寺了?
牧容看出了他的狐疑,直言道:“大理寺的手段雖然不及錦衣衛,但緝拿個青蓮會反黨還不成問題。那日晏清玉卻奏明聖上,不小心放跑了青蓮會的小部分人,而咱們又在柳葉灣中了埋伏,這裡頭必有蹊蹺。”
回想到那前來索命的賊人,他面色愈發凝重,“著重查一查,晏清玉是否和蔡黨混在一起了,若真是如此,那還是儘早除去的好。”
這麼多年,三法司的堂上官一直都是牧家的勢力範圍,如今多出個倒戈的晏清玉,雖然沒什麼太大威脅,可杵在眼中依然算是個釘子。那人陰鷙的很,又是個口不對心的人。外面看著和和氣氣,內裡應該是野心十足的,留著也是鬧心。
官海沉浮,若想永葆勢力定要防範於未然。君澄追隨他多年,自然懂得他謹慎的脾性,當下便心領神會,拱手道:“是,屬下即刻就差人去辦。”
身上的毒素還尚未完全除去,說了這一攤子,牧容只覺得格外疲累,“你也下去歇息吧。”遽然間,黑魆魆的眸中蘊著一絲意味深長,“這些時日……你可曾一直在這守著?”
君澄搖頭,坦誠道:“屬下無能,昨日才趕到徐府,請大人賜罪。”
牧容並未接他話茬,單看神色卻是鬆了口氣似得。許久,他才變得如往常一樣,擺出一副笑容宴宴的意態,曼聲道:“無礙,下去歇息吧。”
“是。”
君澄頷首,這頭剛邁步出門,牧容卻又喊住了他——
“你去找一下衛夕,外頭夜深露重的,讓她好生回屋歇息。若是招了風寒……本官心頭過意不去。”
第五十八章
過了年,天氣依舊沒有寒冬回暖的跡象。
衛夕蹲在徐府後院的鯉魚池邊;伸出手指頭;一下下戳著上面的薄冰。小風颼颼地刮過她身邊,撩起衣袍颯颯作響。她抽了抽鼻子,將冰涼的手掖進了琵琶袖,只感覺從外到內都是冷的。
天上皓月當空;星斗寂寥。她仰頭望著;連連嘆息。連續在牧容床榻前奮戰了幾天;委實應該好生休息一下,然而這個光景她卻毫無睡意可言。
胸口堵的厲害;連喘息都十分困難;像是期待了許久的東西沒有如約而至,那份失意和悵然的情緒讓她難以排解,委屈的不知所措。
如她所願,牧容醒過來了;那她還平白無故的矯情什麼?
她在心頭痛罵自己,又吹了許久的冷風;頭腦逐漸變得冷靜;然而凍得發僵的臉面卻愈發凝重。
世界是對立的;有期待才會有失望,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大。
那究竟是什麼造就了現今的她?
衛夕蹙眉想了許久,坦然又不情願地撥開了心頭的迷霧——
或許牧容承認他吃醋了,她就不會這般沮喪生氣。那麼說,難不成她對那掃把星日久生情了?
“……”
媽蛋,搞雞毛啊!
劇本壓根就不是這麼安排的!
她觸電似得回過神來,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像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丟擲腦海。
但有些事就是這麼怪,比如愛情。
先前對二哥的意…淫念頭被她塵封在心海,如今被這想法一搞,上面烙的一層灰塵就這麼被清明之風吹開了,那個人的身影正逐漸地和“二哥”融為一體……
這一刻,衛夕好似長了一雙透視眼,低頭凝著心口窩子,似乎能看到裡頭的變幻莫測。
這還……真他媽瘋狂!
她心塞的咬緊牙,抬手捏住胸脯,五指似乎都要嵌進肉裡。幽黑的眼仁混沌一霎,繼而渲染上了月色的清冷光華。
衛夕嘗過愛情的滋味,當最初的動人心魄拭去後,可以接受平淡轉換的都修成正果了;不能接受的,就在一次次爭吵和磨合中灰飛煙滅。
她的男朋友,都是這麼黃的。
可那是現代,怎麼說也是1v1的情感,即便離開了也會覺得雙方已經盡力了。可是目前她身在一個叫做大華的古代,最為奢侈的東西不是功名利祿,而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信念。
衛夕深知自己的脾性,感情這方面稍稍有些潔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未來的丈夫是誰她不知道,但一想到他跟別的女人親厚,她的心就會疼的發抽。
不能接受的,即便是委屈她自己改變,最終也會集體爆發,撞得雙方頭破血流。當牧容的外姬只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