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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你——”牧容吃痛,嘶嘶地倒抽了幾口涼氣,原本就是面露病態,被她這出其不意的舉動一整,俊氣的五官都擰成了疙瘩。

“給你三秒鐘闔上眼,”衛夕皮笑肉不笑,精緻的眼睫攜出一瞬寒慄,“趕快給姑奶奶死回去!”

混蛋東西,還是見閻王去算了,虧她那麼擔心他!

在心裡不滿地咕噥著,她惡狠狠的剜了牧容一眼,大義凌然的踅身而出,站在廊子前掐腰怒吼:“君澄!你家老大醒了!”

這吶喊聲頗有氣吞山河之象,裹挾在寒風中格外突兀。

君澄本就沒有睡意,聞聲後木訥的眨眨眼,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翻身而起,裹上飛魚服奪門而出。

外頭甚是寂靜,穹窿之上鬥羅密佈,隔壁的屋門卻是大敞著。廂房沒有厚重的門簾,一眼便能看清裡頭的光景。燻爐燃著暖盈盈的炭火,而裡面卻空無一人。

劍眉一緊,君澄困惑的撓撓頭,方才他明明聽到了那丫頭的聲音。

“衛夕……?”他淡淡朝廂房裡喚了一聲,餘光卻忽然瞥到了月洞門,嬌小的身影匆匆閃過,錯覺一般,很快融入了濃黑的夜色。

是那聲音的主人,只不過看背影卻有些氣囊囊的。

真是怪了。他正納罕著,只聽廂房裡頭傳來一道清和的嗓音——

“君澄嗎。”

這個聲音是……

君澄一怔,旋即斂起視線,急不可耐地踏步進房,探詢的眼光直直落在拔步床上。

牧容斜斜靠在雕鏤的床圍子上,嬌俏的丹鳳眼半闔半眯,正意態慵懶地瞧著他。

“大人……”君澄囁囁出聲,皂靴遽然向前踏了幾步,面上的驚喜不加掩飾,“太好了,大人你終於醒了!”

白天衛夕喂指揮使吃過藥後,陳忠說他不出兩日定會醒過來,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壓在心頭的大石轟然落地,君澄會心的吁了口氣。他還擔心不好跟皇上和牧丞相交待,如今倒好,蒼天可算是開眼了。

和他難耐興奮的神色相比,牧容倒是一臉從容,唯有唇畔揚起輕微的弧度,像柳絮般軟綿,“本官昏睡幾日了。”

君澄算了個大概,“回大人,約莫四五日。”

牧容長長唔了聲,垂眸盯著手指上被某人掐出的紅暈,登時陷入了沉思。那毒箭竟然讓他昏睡了這麼久,聯想到方才衛夕的話,那這麼多天一直是她在照顧他?

那這麼多天——

她都和君澄像方才那般相處?

甜暖和酸澀不斷撞擊在心房中,讓他的腦袋又開始昏沉。真是不知避嫌!他毫無異色的暗忖著,動動手指摩挲著絲滑的錦被,斜斜一縷視線在君澄臉上尋睃了一圈,眉間閃過些許異動。

影綽的燭火縈繞在他的側臉上,烏髮襯著柔和的臉孔,美的讓人心神發滯。只不過他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像是蘊著冷冽的冰凌,稍不留心就會被扎的體無完膚。

君澄心頭茫茫的,有那麼一瞬,他似乎在對方的眼眸中察覺到了一絲敵意。淺淺的,稍縱即逝,若說是錯覺也不一定。

“大人,”他攥了攥出汗的手掌,逃避似得將眼神落在門外,“衛夕怎麼出去了?她不該……在這裡照顧你嗎?”

“不必了。”牧容悠然地睨著他,方才面上的寒慄彷彿真的是他的錯覺,“既然本官大難不死,也算是有造化,沒那麼嬌氣。她一姑娘家,且讓她歇息去吧。”

單瞧衛夕的臉色來看,的確是過於憔悴,眼圈都泛著微微的烏青色。君澄頷首道了聲是,忖了忖,將前些時日的事稟了個大概:“大人,屬下已經將柳葉灣遇襲之事上報朝廷,聖上責令錦衣衛嚴查,那一萬兩黃金……”

“明日再說吧。”牧容淡聲打斷他,疲憊的闔起眼,手指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君澄見他有些心神憔悴,識趣的沒有再吭聲,只問他:“大人,要不要讓衛夕過來?”

“不用了。”牧容連頭都沒抬,“這裡是哪?”

君澄如實道:“這裡是千南縣的荷塘鎮,距遂寧有數百里。咱們暫居在鎮上的徐府,主人家正是那日搭救大人的,名喚徐廣源。”

原是在救命恩人家。牧容領會,緩聲吩咐道:“你明日向聖上回稟,以本官的名義請求封賞徐光源。”在對方頷首後,他又道:“還有,派幾個知己人暗中緝查一下晏清玉。”

“晏清玉,”君澄聞言一愣,“那個大理寺卿?”

他們錦衣衛和三法司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