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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要喝多?

婢女們眼明心亮,見自家大人還杵著不走,當下就察覺到了什麼。豬苓胰子全全使上,將衛夕洗了個香噴噴的。

替她穿好新衣裳後,牧容復又將她用披風裹起來,抱在懷中,急匆匆將她送回了他的寢房。

寢房裡絹燈明朗,燻爐中香菸嫋嫋,暈染著春日般的和煦。牧容將昏昏欲睡的衛夕放在拔步床上,蓋被時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她。

被青翠洗腦一天的婢女們互相使了個眼色,悄無聲息的關上了房門,退到了稍遠的位置。十四五的小丫頭們雖然未經人事,但也懂個大概,心頭皆是雀躍不已。這下可成了,明個兒也好向青翠邀功去!

牧容放下月紗幔帳,坐在床沿上,眼波在她臉上尋睃著。

衛夕闔眼睡著,意態安然又無害,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震顫,燭火朦朧的射過來,在她眼瞼上投下一縷好看的弧影。

他不禁想到她在擂臺上倒地的那一瞬,像只無助祈求的小獸。這般場景多次出現在他的夢裡,每次都讓他駭然驚醒,留給他窒息的空虛感。

如今這稍稍一想,胸口便有些堵的慌。牧容嗟嘆不已,俯身為她掖了好被角。下頜處又開始隱痛,他這才想起來自己被她撓傷了。得趕緊尋點藥酒擦在面上,否則明日真不知該怎麼見人了。

他起身挑開幔帳,袖緣忽然被人拉住——

牧容驀地回眸,她那雙眼仁兒蘊著星辰似得,明晃晃地懾住他的心神。

“為什麼要騙我?”執念是深得,她倏爾問了這麼一句。不知是不是沾了酒的緣故,聲線格外軟糯,帶著磁音,叫人骨頭髮酥。

牧容像被定住似得杵在那,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隱隱露出沉思的意態。

末了,他淡淡掃她一眼,話說的無情無緒,但卻暗含期許:“你不是討厭我麼,騙就是騙了,為何還要顧忌緣由?”

衛夕悶悶嗯了聲,“我是討厭你,但我不討厭二哥。”她搖搖他的袖緣,忽閃著眼問他:“你知道為什麼嗎?”

明明在往他身上戳刀子,還能用這般掏心窩子的口氣……牧容嗔也不是,笑也不是,索性正對她,只道:“為什麼?”

討厭他的理由,他還真想聽聽。

“嗯,你這個人太苛刻了。冷血陰狠,又不懂憐香惜玉,每次出現我都要倒黴,總愛罰我,斥責我。”她欣然數落起完,霍然來了精神似得,眉眼變得柔柔的,“二哥不一樣,他既沉穩又溫柔,關鍵是……很疼我。”

仔細聽她講完,牧容倒不氣惱,唇邊勾起一抹沒奈何得笑。

但凡在朝野裡混的,誰不是個陰狠的角兒?她嘴邊的二哥便是他,她也心知肚明瞭,還要說他不懂憐香惜玉?他做事喜歡瞻前顧後,情啊愛啊,他或許說不出口,但卻不代表他不會心疼。

見他緘口不言,衛夕掀了掀重若千斤的眼睫,徐徐咕噥道:“我知道你就是二哥,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我是個敞亮人。咱們就事論事,不管你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在新營裡幫我,幫了就是幫了,這點……我感激你。”

這話倒是受用,牧容聽進耳畔裡,心頭登時喜滋滋的。他抿了抿唇,下巴揚起的弧度有絲倨傲的味道。

“不過——”衛夕眼裡有些笑意,“你是不是有病?我覺得你有點精神分裂,不過你不用怕,錦衣衛壓力大,也是在所難免,讓陳大夫給你抓點藥改善改善吧。”

“……”

他眉心一跳,雖然聽得懵懂,但也察覺到那絕非是什麼好話。

還是那麼毛躁!他腹誹一句,踅身想要離開,看到她心裡就不舒坦。給一棗再打他一巴掌,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將他從雲端打至谷底。

他不服,卻也無力迴天。兒女情長,誰先動了凡心誰就輸了,從這點上看,他早就丟盔卸甲了。

殊不知衛夕猛地坐起身來,使勁兒拉他一把——

身子一晃,牧容頃而坐在了床沿上,眼前白影一閃,等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她壓在了身。下。

衛夕半抬起身子,有些潮呼的青絲傾斜而下,落在他面上,脖頸上,撩得人癢癢的。

他滿臉木訥,雙手不敢碰她,下意識地捏緊了鬆軟被褥。薄唇翕動一下,嗓音帶著絲暗啞,“孤男寡女的,你這是做什麼?”

衛夕充耳未聞,自顧自地抬起左手,蓋住了他的下半張臉。燭影綽綽中,她眼前的光景如同蒙上了一層毛玻璃,唯獨能看清他那雙沉亮深邃的丹鳳眼,真是奇了。

牧容心頭雲山霧罩,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