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謊話扯的臉不紅心不跳,說完,她還衝牧容眨眨眼。原本應該是媚眼如絲,顧盼生輝,但似乎她使大了火候,橫豎都帶著猥瑣的流氓氣兒。
“……”
牧容凝著她,身子一陣發麻,忙不迭將眼光挪到別處。這番話聽起來奇奇怪怪的,胸口像被小貓撓了一下似得,癢癢的,還帶著些許難為情。
須臾後,他斂了心神,不溫不火地說:“好了,別跟本官耍嘴皮子了。”揚手指了指遠處的白馬,“那匹馬可還中意?”
“中意,中意,多謝大人。”衛夕小雞叨米似得點頭,一邊搓著手,臉笑的像朵太陽花。
牧容凝著她那張外露嬌憨美態的臉,深逵的眼眸光華流轉,耐人尋味的說道:“嗯,中意便好。”
衛夕乾笑兩聲算是應了,兩道灼灼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尋睃,讓她下意識的垂頭避開,心下犯起了嘀咕,指揮使不是又生出什麼么蛾子來吧?
昨晚牧容鬼使神差的惦念著她慪氣這件事,一大早就跑去馬場挑了一匹最健美的白馬給她。單看她這幅喜笑顏開的模樣,大概是不生他的氣了。
心頭猛一寬敞,他挺直腰背,垂眸睇她,話鋒一轉道出正事:“這些天好生準備著,不過多時,你們三人要出外差,辦個緝查。”
衛夕本能的笑著點頭,“遵命,屬下一定好……”話沒說完,她嚯一下瞪大眼,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麼,緝查?!”
牧容直接無視了她臉上的奇光異彩,微一頷首,神色凝重道:“章王謀反案已經抓到確鑿證據,私通章王的亂臣賊子已經編匯成冊,呈到了皇上面前。”他頓了頓,秀長的眼瞳裡射出一簇寒光,“中秋一過,錦衣衛就將這幫人一舉拿下。”
一舉拿下……
這是要玩命的節奏啊!
衛夕的下巴差點沒掉到腳背上,水漉漉的眼睛瞪得像彈珠一般圓,雙腿灌了鉛似得紮在地上。
這絕對穿越以來最悲慘的訊息,她就知道自己和牧容八字相剋,命裡犯衝。這掃把星子只要一出現,妥妥有一大坑兒等著她,分分鐘沒好事!
原本她立志把指揮使的馬屁拍出滿天塵土,此時卻鬥志全無,艱難的扯開嘴角,顫巍巍地說道:“大人,屬下的傷還沒好呢……”
牧容將她端詳了一遍,“我看你生龍活虎的,恢復的挺好啊。”
“大人……”眼下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衛夕乾脆一鼓作氣,氣勢如山的說道:“其實屬下一拳根本打不死一頭牛!真真兒的!”
“本官知道啊。”牧容風清淡雅的掠她一眼,溫潤地笑起來,“又不是讓你們去偷耕牛,最多殺幾個逆黨而已,怕什麼?屆時會有重任託付給你們三人,事前再行商議,你先好好休整幾天吧。”
話落,他頷首示意,踅身離開了,空留下衛夕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腿一軟癱坐在地。
這一刻,她佇立多年的三觀開始天搖地動——
偷耕牛和殺人比起來,到底哪個該讓她害怕。
貌似真是個嚴肅的問題。
第十一章
之後的幾天裡,衛夕像被抽乾了靈魂的木偶,呆呆晃晃的,飯都顧不得吃。白天嚇得像驚弓之鳥,夜晚噩夢連綿,原本水靈的小臉又變得蒼白如紙,兩頰都瘦削下去,顯得下頜更尖了。
這日卯時末,她被噩夢嚇醒,踱步出屋,對著遠處的朝霞伸了個大懶腰。初秋的早晨已經泛冷,她只穿了一套中衣,稍顯單薄,正要回屋洗漱,卻聽有人喊住了她。
“白鳥,這個時辰你在院子裡做什麼?”
衛夕循聲一看,只見流秦提著一個木匣走進了交堪館。
流秦的眼光在她身上尋睃一圈,不禁蹙起眉頭,“穿成這樣在外面晃不太好吧?這裡可全都是男人。”
明明裹得連個鎖骨都沒露出來,有什麼不好的。
衛夕癟癟嘴,不過古人的思想畢竟都這樣保守,她又沒有什麼“穿越者扭正古代社會風氣”的雄心壯志,只是笑吟吟地轉了話頭:“流秦兄弟呀,好久沒見你了,今兒找我有什麼事嗎?”
“前些日子牧大人派我和哥哥出去了,這頭剛回來。”說著,流秦將手上半米多長木匣遞給了她,“喏,這是給你的。”
衛夕看了一眼那原木色的精緻木匣,並沒有著急接過來,面上有些惘惘地,“這是什麼啊?”
“牧指揮使應該給你說了,過兩天咱們要去章王府緝查。”流秦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是新給你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