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好意卻被人當頭潑了冷水,牧容心裡頭有些不好受,稍稍攥了一下拳頭,聲線有些低沉:“本官聽從你的意願,既然此事你不肯,可還有別的要求?”
充什麼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唯一的要求你給否了!
衛夕狠勁兒剜他一眼,答非所問:“大人,未婚男女私通被抓,在華朝該有什麼懲罰?”
既然計劃失敗,這個問題她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數。
“這……”牧容愕愣一記,原本溫潤的面龐意外地掛上了淡漠的神色,“妓人無礙,但若是良家婦女,男女若不成親,則在官衙各丈八十,再發回各自府中接受私刑。是死是活,就靠天地造化了。”
果不其然。
這裡不及現代,一…夜情是常事,在古代私通可是敗壞民風的大罪。衛夕吸了口涼氣,有些心神不寧。
屏風外側又傳來了牧容意味不明的聲音,“若昨日被抓現行,你又不肯跟了本官,那本官與你都會革職,在御前接受廷杖後押回詔獄受刑。”
“……”
衛夕啞口,毛骨悚然的打了個寒戰。難怪牧容要說納她入房的事,革職什麼的她不怕,可詔獄那種地方可以說是有去無回……
想到這,她面上惶惶的,忙不迭交待他:“大人,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定不要外洩給第三人!”
沒等牧容回答,她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對了,屬下還有個請求。”
“……但說無妨。”
“請給屬下一碗避孕湯藥,這事就這麼過去吧。”衛夕臉頰燥熱,窘迫的垂下頭,青蔥般的手指捏緊浴桶邊沿。白鳥這具身體已經來了葵水,若是一個不經意有了他的孩子,這才真被她玩壞了。
牧容原本撫弄著袖闌上的赤金滾邊,聞聲後動作一頓,眼波意味不明,“只有此事?”
“還能有什麼事?”衛夕沮喪的反問他,將身體沒進半溫不火的水裡,甕聲甕氣的說道:“請大人儘快安排,屬下要穿衣服了,您出去吧。”
她不經意間斜了斜眼珠,只見牧容靜靜站在門邊,似乎若有所思,沒多時就踅身離開了。
平常裡,他走路向來不揚微塵,步履輕健,可房門被闔上後,她卻清晰的聽見了漸行漸遠腳步聲。
不過她沒心情猜思這些無聊的事,頗為煩躁的拍了一下水面,層層盪漾起的水紋將她的影子晃得支離破碎。
這就是傳說中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潛…規則壓根兒不適用於牧容這種不解風情死心眼一根筋的冷血狂魔,這貨才不會給她提供什麼庇護!
衛夕恨不得撓自己一臉血道子,昨天她這是中了哪門子邪氣,難不成還真是讓男色給誘…惑了?這簡直是給狐狸嘴裡白送了一塊肥肉!
這具身體的初夜給了牧容,白鳥的魂兒估計在天上都樂瘋了,誰讓人家傾慕於指揮使呢?
可是她——
衛夕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牧容你個王八羔子掃把星,還我精神上的處子之身!”
第十五章 (抓蟲)
從交堪館出來之後,牧容整個人心神不寧,像是丟了點魂兒在那裡。他不苟言笑的端坐在衙門正堂的官閣之上,直到稟告公事的千戶們都走乾淨了,這才若有所思的呷了口茶。
見他的眉宇裡蘊著凜凜寒氣,君澄不禁納罕,只要錦衣衛的同僚恪守奉公,指揮使都是笑顏相待,今兒真是怪了。
“大人,您是不是宿醉了,要不要屬下去醫館請大夫?”
聽到君澄這麼一問,他恍然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神,這才彎起眼眸,攜出一個清和的笑容來,“無礙,本官只是有些乏力。”
君澄領悟的點點頭,分明感到指揮使有所隱瞞。不過大人的心思素來難猜,他也識趣的將這事兒掀了過去,徐徐道:“章王的探子當真怕死,昨夜刑還沒用,便招了個一乾二淨,倒是省了兄弟們不少麻煩。”
牧容一聽,旋即來了精神,聲線忍不住上揚:“可有說出龍袍的下落?”
“這老狐狸藏得緊,據說只有他自己知道。”君澄遺憾的搖頭。
牧容嗯了一聲,眼底的清輝略略一黯,心頭暗道可惜了,若是這探子說出了龍袍的下落,那三大密探倒也可以不去緝拿要犯了,白鳥也可以……
心頭忽然泛起一股莫名的失落,這種感覺異常惱人。他擰了擰眉頭,太陽穴突突的直跳。
眼見衙門裡沒什麼要事,他藉故回了指揮使府,人到了寢房時都還有些精神恍惚。
府裡伺候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