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也不能用了,怎麼辦?”
這丫頭還真固執,揪住一個莫須有的問題不放了。牧容暗忖著,不過瞧著她較真的模樣,還是耐下性子,言簡意賅的說道:“錦衣衛裡不養閒人。”
言外之意是……
衛夕眼仁兒一亮,不禁提高聲調:“那就是說,他可以離開錦衣衛?”
牧容怔愣一瞬,看她的眼神有些耐心人尋味,薄唇輕啟,幽幽吐出一句話,把她好不容易滋生出來的希望破滅了:“錦衣衛有內部法紀,如果不是到了年限還鄉,一般情況下會被賜死。”
“……”
衛夕愕愣地張開嘴巴,眼中的璀璨漸漸被惶恐覆蓋,伏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地收緊,指甲掐進肉中都不覺得疼。
明明是工傷,還要被賜死……
難怪廣大人民群眾要推翻萬惡黑暗的封建社會,卸磨殺驢,道義讓狗吃啃了?!
此時,牧容毫不避諱的凝視她,兩人的眼光在空氣中稍一膠著,他便讀出了衛夕的驚慌失措。不易察覺的嘆了口氣,他放下茶盞,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其實看她是個姑娘家,有些話還是被他憋在了心裡——
混到一定官職的錦衣衛會被朝廷贍養在京城,說白了就是圈禁。而普通的錦衣衛被允准回鄉了,也會在途中不聲不響的死掉,畢竟他們知道不少的朝廷秘聞,而這些都是不能暴露出去的。
只有死人的嘴最嚴實。
想到這,牧容的眼裡黑暗欲濃。這就是錦衣衛的悲哀,所有用血和生命換來的榮光,也不過像流星一般,稍縱即逝。
衛夕只顧著震驚,沒有留意到他微變的神色,莫名的涼意滲入到四肢百骸裡,她吸了口氣,不死心的喏喏道:“那……要是那人偷跑了呢?”
牧容斂了思緒,溫文爾雅的衝她笑笑,“錦衣衛天羅地網,上哪兒跑去?”
“……”
最後一縷希望殘忍破碎,衛夕的五官痛苦地扭在一起,不用想就知道該有多麼滑稽。
牧容被她臉上要死要活的表情逗到了,面上笑意更濃,忍不住揶揄道:“怎麼這幅模樣,莫不是你撞壞了腦子,把武功套路也給忘了?”
不過是一句隨口打趣,但卻一語中的。
衛夕心虛的發毛,脊背登時滲出了冷汗,右手猛拍了一下圓桌,話沒經過腦子就從嘴邊轉悠出來:“怎麼會?!屬下記得妥妥的,一掌劈死一頭牛不成問題!”
眼前的女人粉拳緊攥,黑瞳子裡的眼神很堅毅,一副不服輸姿態,橫豎都沒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矜持。牧容心道有趣,眉睫輕彎,難得的迎合起來:“真不愧是白鳥,天賦神力,名不虛傳啊。”
衛夕硬著頭皮,扯出幾嗓子乾笑,算是應了。
牧容又道:“眼下錦衣衛正缺少得力干將,你好好養傷,早日為錦衣衛的臉面出一份力。”
衛夕心頭叫苦不迭,嘴上卻答的很順溜:“屬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牧容滿意的頷首,眼底浮出一股讚賞的意味。眼見時間不早了,他叮囑了一句好生休息,便離開了。
屋裡重回寂靜後,衛夕呆傻的坐在床榻上,剛才的談話像走馬燈似得在腦中重放無數遍,讓她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在錦衣衛裡混,出外差可能會英勇就義,丟了武功要被賜死,偷跑也只能是死路一條……這也就算了,偏偏她還搭錯了神經線,跟指揮使扯了犢子。
一拳打死一頭牛?
他孃的……水滸傳看多了吧!。
撒謊簡單,嘴皮子一張一合而已。但為了圓謊,人們往往會付出諸多代價。
衛夕這幾天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等鞭傷好的差不多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後院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練輕功。
她對武術套路根本不熟,只在健身房裡打過一年的搏擊操。萬一打不過賊人的話,一定是走為上策,會輕功可以飛簷走壁,用來逃跑最為實用。
經過小半條的練習,衛夕摔了無數跟頭,終於能在牆頭上站穩了。可她並沒高興多少,這種火候的輕功更像是身形嬌小外加彈跳力強,根本不夠逃命用的。拿勁做準備的功夫,早讓賊人砍成肉塊了。
晌午的時候,秋老虎出來了,毒辣辣的陽光刺地她睜不開眼。
花六給她送來了午飯,兩個人閒聊了幾句,她便提著木匣躲在樹蔭下吃了起來。不得不說,穿越後的唯一慰藉就是飯食還不錯,沒幾天就把她養的很水靈。
今天送來的是銀耳燕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