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步子回到了破廟。
好在她是搞考古的,在現代沒少跟死去的古代人接觸,如今跟活的古代人接觸起來倒是更簡單了。傍晚時分,她成功的蹭到了乞丐團的一頓晚飯,佯作鎮定地和他們促膝長談,旁敲側擊的問了些許。
穿過來的地方國號為華,並沒有記錄在現代史冊,興許是個淹沒在歷史塵埃中的小國,可在老乞丐的嘴裡卻是個泱泱大國的模樣。
而這個女扮男裝的少女應該是死於老乞丐口中的“江湖煙毒”,遺物只有一個藥箱。
衛夕檢查了一下,藥箱裡裝著不知名的藥粉,開啟後貌似麵粉,嗅起來沒有味道。她大著膽子用指尖沾了一點,放進嘴裡嚐了嚐,確定是麵粉無疑,看來這個死去的少女是個賣假藥的野郎中。
除了尷尬的身份外,最為關鍵問題是沒有銀子。
她嘆了口氣,愁的直撓頭,這假藥賣的也太不成功了!
在衛夕悵然若失的時候,自來熟的老乞丐也沒閒著,一直嘟囔她內功深厚什麼的,好像他有一雙慧眼似得。
她一聽就是胡謅的,將藥箱闔上,偷偷翻了個白眼。這少女早掛了,內功深個屁!
夜深後,衛夕找了個角落倚著,闔上眼卻沒丁點睡意。
穿過來容易,可她沒有顯赫的家室背景,活下去可難了。
要不去死一死?或許還能回到現代。
她很認真的忖度了一會,沒奈何的搖了搖頭。聽說魂穿的都是閻王不收魂的人,再死一次也不一定能重回現代,在這古代當個孤魂野鬼可算是雪上加霜了。
天人交戰了許久,衛夕妥協的嘆氣。
好死不如賴活著,萬不得已她就重操舊業,組織個民間小番隊,挖墳盜墓去算了。
翌日清早,衛夕揹著藥箱離開了破廟,老乞丐昨天告訴她,幾里遠的地方有個村子叫張家村,興許到那裡能討口吃的。
途中遇到了一家野戶子,門口曬了幾件布衣裳。
衛夕躊躇了一會,偷了竹竿上的衣裳,撒丫子開始狂奔。第一次做賊,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好在她腳底抹油,沒一會就竄進了小樹林裡。
換好肥大的粗布短竭後,她將帶血的錦袍扔在了林子裡,走之前遺憾的嘆了口氣,這件衣服要是能完好無損的帶回現代,一定可以拍賣不少錢。
在小河邊洗了把臉,衛夕整理了一下儀容繼續進發,直到太陽開始偏西這才找到張家村。這個村子不太大,只有十幾戶的黑瓦房子,家家戶戶都有高牆,看起來經濟比較富足。
進村的時候,恰巧遇到了一個肩部受風的老頭。老頭見她一副郎中模樣的打扮,便詢問她有沒有止痛膏藥賣。
擺出一套“外用治標,內服治本”的說辭,衛夕入戲頗深,成功向老頭兜售了假藥,換來了穿越後的第一桶金。當然,這還真得感謝無良媒體播放的電視廣告,讓她受益匪淺。
既然現在有錢了,當務之急要先找個地方祭祭五臟廟。
衛夕按捺著心頭的竊喜,將珍貴的銅板塞進了空空如也的錢袋裡,淡定問道:“老大爺,這附近有沒有大點的城池?”
“有啊。”老頭將藥包塞進了布腰帶裡,揚手一指,“往南走,約莫十多里地就到京城了。”
循著他手指的方向,衛夕很快找到了一條寬闊夯實的黃土道。道上行人車馬眾多,想來都是往京城去的。
她攔了一輛商隊的馬車,主人笑容可掬,態度和善,爽快地把她捎到了傳說中的京城。
下了馬車,衛夕禮貌的對主人拘禮道謝,一踅身,便被巍峨氣派的城門懾住了——
鴉黑石磚城牆約有數丈高,樓閣式的城樓上有身穿鎧甲的官兵把守。門洞上方掛一青黑牌匾,上書“承安門”,裡面豁然開朗,人頭攢頭,好不熱鬧。
能親自體驗一下古代生活對於考古工作者來說真是件大幸,短暫的驚愕過後,衛夕難掩興奮之心,揹著藥箱疾步朝前走。
城門下駐守著二十幾名官兵,各個都是孔武有力的小夥子。本以為他們會上前盤問,好在只是警覺的看她一眼。
角落的木桌旁坐著一個年輕男人,烏髮高束,衣著黛藍錦袍,看起來器宇不凡。
衛夕和他對視須臾,徑直走進城裡。
然而君澄的眼底卻浮出一絲詫訝,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子,這才打了一個呼哨。
須臾的功夫,一隻灰鴿停在他手中。他從衣襟裡掏出一方細小的錦帕,執筆寫了幾個字,系在鴿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