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斂眉抿唇,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薄汗。牧容看在眼裡,一霎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所有的說辭都變得蒼白無力,或許他心底還是希望她這樣的。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最起碼他感受到了一種叫做“不離不棄”的珍貴意味。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發冷的四肢漸而變得暖和起來,他輕笑出聲,止住了步子。
衛夕身子一頓,被迫停在原地,揚眉看他,不耐煩地厲呵道:“你還想整什麼么蛾子!能消停點嗎!”
“你去官道找車馬,我在這等你。”和煦的晨光突破雲霧,照在他面上白晃晃的一片,“這樣走下去委實浪費時間,你找不到官道,我身上的毒也擴散的更快,到頭來兩頭空。”
他說的有理,雖然她不懂醫理,但這毒素大多是透過血液迴圈浸染全身的。如此一來,還是讓他靜下來比較好。
衛夕抿了抿唇,遲疑地點點頭。
見她總算應了,牧容垂下巴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後努嘴示意了一下。衛夕心領神會,扶著他走到稍遠處的一棵枯樹旁。
安頓著他坐定後,她不顧牧容的反對,脫下了身罩的棉袍蓋在他身上,只穿著輕薄的中衣蹲□,緊緊握住了他發涼的手,“大人,你一定會在這裡等我,對不對?”
冷寒的晨風拂過她的身邊,登時帶走了她為數不多的熱量,上下牙關不自覺地開始打顫。
牧容看在眼中痛在心頭,只得闔上眼,悵然嘆氣道:“會的,本官答應你的決不食言。”
衛夕聞言笑吟吟地點點頭,遂而站起身來。離開時她略一躊躇,側首凝望他,烏亮的眸子悄然流瀉出戀戀不捨的意味來,“大人,這點小傷你可千萬別死。屬下還希望一直被你罩著呢,你答應過我的。”
牧容驀一愕愣,旋即泰然自若地應著她,“放心吧,別讓我等太久。”
兩人的眼光在空氣裡纏綿交織須臾,齊齊衝對方熨帖地笑了笑。
事不宜遲,衛夕斂眸看向遠方,攥緊拳頭,腳步生風朝官道方向跑去。來到這大華,她做的所有的事幾乎都是被逼無奈,唯有這一件事,是出自她的真心實意。
若能平安渡劫回到京城,她一定要沒臉沒皮的問問他——
“大人,那夜你說你喜歡我,這可是當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衛夕:艾瑪,倘若這次救了指揮使,回去之後豈不是能上房揭瓦了?哦呵呵呵呵呵,翻身奴隸把歌唱!
牧容:不救我你也可以上房揭瓦,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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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桐桐baby,麼麼噠,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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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向前跑了幾里地;一條寬闊平坦的官道清晰地撞入她的眼眶。雲翳密佈的心房照登時進了一束亮光;衛夕暗搓搓慶幸,還好牧容這廝沒有記錯位置。
搶救生命爭分奪秒,她顧不得興奮;足尖一點縱起老高;穩妥的落在官道中央。起身;站直;掐腰;眸光放遠。寒慄的風在她身邊打旋;她卻超然物外。如今萬事俱備,只欠人手。
“玉皇大帝基督耶穌如來佛祖,趕緊派個救命菩薩過來吧。”牙關本能的打著哆嗦,衛夕信誓旦旦的向天禱告:“雖然我殺過人;罪孽深重;但我一定不會強人所難,定會好言規勸,只求他救救我家大人……”
週而復始的咕噥了N遍之後;叮叮噹噹的鈴鐺聲從稍遠處傳入了她的耳畔。
衛夕愣了愣,遽然回過神來,眼光的末尾晃晃悠悠地走來了一輛稍顯雍容的馬車——
棗紅色的駿馬肌理健壯,脖頸處栓著一枚精緻的銅鈴,皮毛如緞子,泛著盈盈的晨光。年輕的男人悠哉地晃著馬鞭子,身穿檀色圓領錦袍,頭束髮冠,嘴裡頭還在哼著歌。
他沒有留意到前方的光景,側首輕快地說道:“老爺,還有數十里就到咱們河塘鎮了,可算快到家了。”
徐員外唔了聲,挑開簾子朝外望了望。
這鄉間還真是冷清,連個飛禽走獸都看不見,除了荒草就是枯樹。不過是相隔數十里,這光景全然不同,比來比去,還是他們河塘鎮富庶。
矍鑠的眼眸中徒然生出一絲自豪感來,徐員外擄了擄鬍子,繼而道:“唐子,既然快到家裡就趕快點。這雞不拉屎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