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好可恨,她竟然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氣死了、氣死人了……
“不好意思,你帶著我的女伴要去哪?”
突地,有道低沉的男音充滿能量地穿透厚霧,進入她的耳裡,那感覺恍若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令人無比激動。
“你誰啊?”
“我是她男朋友,你哪位?”梅友廉神色冷冽,強悍有力地瞪著面前的男人,卸去玩世不恭的笑,他整個人冷沉得叫人不寒而慄。
所以,二話不說,對面的男人,跑了。
“煮熟的鴨子”軟在他的懷裡。
他垂眼瞪著早已昏得不省人事的喬欣。
“喬喬,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沒回應。
“知道我是誰嗎?”
很好,已經暈了。
梅友廉啐了一聲,將她打橫抱在懷裡,走到櫃檯,“給我卡。”
1314號房,是他們遊戲的城堡。
開啟房門,將她安置在床上,把她一頭未盤的長髮撥攏好,他坐在床畔無力地嘆口氣。
這女人真的是……他已經找不到話罵她了。
明明一副精明幹練樣,怎會著了這種小道?
在他面前,恍若設下重重結界,在別的男人面前,就如此輕易地卸下心防……會不會太差別待遇了一點?
還是說,今晚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幕,而他則是不慎壞她好事的笨蛋?
忖著,不由得煩躁地點起一根菸。
用力地吸到胸口快要爆炸,以暴制暴地抗衡內心突生的各種揣測,然而一根菸都快要見底了,思緒依舊像團糾結的毛線球,找不到線頭,只能大剪特剪一番才能解開這團糾結,然解開後的毛線,也不能用了。
不想了!睡醒之後再說啦!
夜已經很深,他也夠醉了,有她在,他應該可以一夜好眠才對。
褪下身上所有贅物,只著一條內褲,拉開被子,將兩人蓋好,他閉上眼,選擇放空,入睡、入睡……
“啊……”痛痛痛痛痛……
喬欣抱著頭,低聲沉吟著,突來溫柔的力勁輕揉著她快要爆炸的太陽穴,瞬間痛楚減輕了不少。
“啊……”真是舒服呢。“謝謝……”
“不客氣。”那嗓音是軟潤的,卻夾雜著性感的沙啞。
唇角的笑意突地抿起,她水眸瞠圓,回頭——
“見鬼啊?”男人慵懶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
喬欣的腦袋瞬間搜尋昨晚最後一幕記憶,難道說、難道說……“是你救了我?”
梅友廉定定地看著她,突地笑了。“小笨蛋。”原來她是被設計的啊,真是笨到有找了!
該痛罵她一頓,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心情很好,一晚沒睡,也覺得神清氣爽極了。
“幹什麼罵我?”她咕噥,卻突覺自己的嗓音太撒嬌了。
天啊,她在幹麼呀?
“不罵你,難不成要罵我自己雞婆?”他哼了聲,但在她太陽穴上的國務部長卻是極其溫柔,像怕弄疼她似的,毫不自覺過度溫柔的舉動。“你真的可以再蠢一點,居然對男人沒半點防備。”
這點,跟貫薇像極了,她也是如此,所以才會被他拐上手。
“我只是一時大意。”不想再貪戀他的溫柔,她迅速武裝起自己,冷著嗓音,將所有的情緒都藏進心房。
“一時大意,終身後悔,聽過沒有?”面對她的冷調子,他已經不痛不癢,只可惜,初醒時的傻憨沒能維持多久。
這女人到底累不累呀?變來變去的,怎麼都不會精神分裂?
“沒聽過。”她用力抿著嘴,說不笑就是不笑,而後起身為自己倒杯水。
“現在就聽過了,麻煩刻進你的小腦袋瓜裡頭。”他側躺,託著下巴,肘撐在軟綿綿的枕頭上,看著她的背影。
“JJ少爺,你大媽呀你。”她沒好氣地坐在沙發上,喝著溫開水,邊揉著抽痛得像要爆掉的頭。
梅友廉聞言,神色突變。“你剛才說什麼?”
喬欣怔了下,隨即又哼了聲。“說你大媽!這麼嘮叨,跟我媽真像耶。”
“……也有人這樣說過我。”他神色恍惚,像是喃喃自語。
貫薇也都是這麼說他的,嫌他太嘮叨像大媽,總說她像有兩個媽,不停地在她耳邊啪啦啪啦地耳提面命著。可天曉得,他的嘮叨只針對在乎的人,若不在乎,他連過問都嫌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