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話多得不得了,要不就成天象是看稀有動物似的好奇地盯著她。有時候看著對方打量自己的目光,讓羅沙不由得會想,要是她手上有手術刀的話,說不定就直接把她解剖了。
不過,也虧得有那丫頭為她解悶,才沒讓羅沙活活憋死。而且,她也從紅菱那裡聽來了不少關於西官的事情。
聽說他是孤兒,是以前的班主從海里將他救起並收養的。但卻因為他那“妖異”(紅菱竟然用了這個詞)的長相,在戲班裡吃了不少苦。據說以前的老班主就是為了保護他不被惡霸欺負(估計也是一變態),而被人打成了重傷。而戲班裡的其他人,竟然為了自保,想將他獻出去(這種狗血劇情雖然讓羅沙有些氣憤,但也差點噴飯),當時只有十二歲的西官一個人逃了出去,而老班主也因重傷未愈,又被其他人的這種行為而氣得吐血身亡。這劇情聽著還真是很狗血,但也很悲哀,讓羅沙頓時心中沉沉的,有種無力的憤怒感。
至於西官後來又怎麼回到戲班的?紅菱只說自從老斑主死後,那鳳凰班就越來越不如前了,在過了十年之後,眼看著就快要散夥了,西官卻突然又出現了,不僅沒有追究那些想陷害他的人,反而將戲班又撐了起來,而紅菱她們這些人,也是那時被西官收養回來的。這五、六年下來,非但沒有解散,而且名氣響遍了整個鏡月神洲。
聽到這些,羅沙不由得有些動容,就算是令她無法想象的經歷,她也還是能勾畫出一點那種淒涼、無助的感覺。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流浪在外的,怎麼想,怎麼讓她心底發怵!再加上那樣的容貌,羅沙真的無法想象西官當年吃了多少的苦。而他回到鳳凰班,支撐起這個搖搖欲墜的團體,應該是懷著報答老班主的感恩之情吧?
羅沙不否認自己畢竟是女人,天性中難免有八卦的因子存在。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從在花舟上第一次看到西官,自己就對他有種說不出的好奇。她始終記得那日他望向遠方時,目光中的空落與孤寂。雖然在這裡時,自己再也沒有見過那種眼神了,可聽了紅菱所說的故事,羅沙卻抑制不住自己,想揭開那平靜如水的,看似溫柔的表情後,似乎被掩藏住的某些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張完美的面容背後,有種她看不到的存在。
那種存在應該是包含了那不為人知的十年裡,所有的酸甜苦辣。雖然表面上看不到,但一定隱藏在某個角落裡吧?羅沙自認不是個多愁善感,心思細膩的女生,如果她多點這種細胞的話,就不會活得這麼不男不女了。可西官那平靜的面容,卻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煩燥感與難受。那種平靜實在是太不正常了,不正常的讓她常常會有想揍人的衝動。而想揍的物件,也是西官,並想罵他一句“你活得太不象話了!”
想動手揍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實不象話的應該是她自己吧?
有些洩氣地將前額磕在桌上,其實她更想象櫻木花道那樣用頭撞地板,雖然可能能撞掉心中的鬱悶感,但羅沙自認沒那麼硬的腦殼,也不想讓傷口再裂開,所以也只能用冰涼的桌面來為自己的腦袋降降溫了。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後,她才將頭抬起來,卻被窗前出現的人給嚇了一跳!西官他居然主動走過來了!而且自己都沒注意琴聲是什麼時候停的。
“你,沒事吧?”看著羅沙那被驚嚇到的表情,西官終於和她有了“第二次親密接觸”,略顯遲疑地問著,但平靜的目光中依然是波瀾不驚的幽暗。
對!就是這種沒有表情的表情,讓羅沙真想一拳揮上去,看能不能把那面具打出幾條裂縫來。目測了一下西官所站的位置,再算一下自己可出拳的距離,羅沙估計,應該能送他個熊貓眼做紀念,不過……
“我沒事啊!呵呵!”中氣還算足的聲音,配合著那還算爽朗的笑聲——脫口而出的回答,讓羅沙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撇嘴。唉,莫明其妙的打人也太說不過去了吧,何況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沒事就好!”這回總算是露出了一個看得出是笑容的笑容了,雖然還是不明顯,但到底是美男子,這麼淡的笑容都顯得耀眼無比啊!
看著說完話後,似乎又打算轉身離去的西官,羅沙忍不住忙開口道:“等一下!”
羅沙的話讓西官的動作頓了下,又望向她問道:“還有何事?”
“呃……”習慣性地搔了搔頭後,羅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是想說,謝謝你救了我。”
“哦!”西官又扯了扯嘴角後,淡淡地道:“舉手之勞而已。”
“呵呵!”羅沙尷尬地笑笑。她的命還真是能讓人輕描淡寫的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