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只一杯酒,就倒在桌面上不起了。
公子小白沒了心情出門逛街,對唐家開始有了種像是牽掛的同情。
公子小白獨自靠在黑暗中,冥想著。
公子小白一下子想找孤竹子談有關自己的理想的衝動。自己雖非劍術高超,卻有著對正義不屈的熱忱,有熱忱對漂泊四野的遠足的人來說才是最可貴,才會讓理想變成現實。公子小白這段頗有些浪漫了的想法剛剛醞釀成熟。方才注意到醉仙居的後窗外有不和諧的聲音傳過來。
“你把自己封閉的不見天日,無非想稱霸江湖。”江寒冰的聲音。
“我天下無敵,獨此一尊又怎樣。很讓人欽慕嗎。”孤竹子言辭真切。“我在竹海蟄伏二十年,沒有人來騷擾,那才是我現在所追求的現實的平靜的生活。”
“時間真能消磨掉曾發生在身邊的一個個血淋琳的現實嗎,不知是言不由衷,還是大言不慚。我想不通他何以言過平靜的日子。”江寒雪一針見血地與孤竹子理爭。
“你們年紀尚輕,江湖閱歷尚淺,很易誤信小人讒言,你們三番五次找我,憑你們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五符令使中任一個匹敵,你們並不會屢屢得手,你們是否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孤竹子是嚴肅的,表情也該是凝重的。
“口氣如此大幹什麼,你賣什麼老。我們當然知道殺死五符令使絕非易事,可只要我們夠努力,心夠真誠,夢想就會成現實。”江寒淵真稚的笑起來,彷彿自己真是在做大事。
“你們讓現實變得如此殘酷,真的是為了那什麼遙遠的梅閣嗎?”元丹丘的聲音,元丹丘的語氣想來已經憋了很久未出聲。
“不錯。梅閣一聚八年,讓你們成就一時的江湖名氣,你們為何還要對那裡進行慘絕人寰的屠殺。”江寒冰的責難令人窒息的冷氣襲人。
“梅閣。我的青春時的衝動,為追一虛幻夢想的地方,而今,換來的不過是縈繞我心的思念。二十年恍然就在昨天,我已經滿頭花髮。”孤竹子一聲嘆息裡包含了多少辛酸。
“真感人。”江寒雪幽嘆,“我心裡差點就留淚了。”
“我在心裡已經流了二十年的淚。”孤竹子語氣開始鏗鏘,“淚現在已乾涸。”
“你懺悔吧。你裝模作樣的窘悲,不會換來我們的同情。”江寒淵懶懶的打了個哈哈。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江寒冰有些同情孤竹子了。
“那日梅閣裡的空虛,現在想來,實在是奇怪。”孤竹子語氣變得沙啞,“除了對手是處心積慮要毀掉梅閣,不然誰會把握住短短一天的機會。”
“那天我約了筱玉和金城老弟去大漠邊。”孤竹子接著闡述。
“朔漠的風蝕殘損是不是很淒涼。”江寒冰冷譏。
“可惜,這輩子我再也忘不掉的黃沙拂面,胡楊輕擺。”孤竹子咳了下,“我們在關外走了不遠便遇上了四流狂客,那四個老兒居然傷得名鎮中原的無常雙鉤氣息奄奄。”
“就算如此,什麼什麼四流狂客截住你們,剩下的人呢。”江寒淵有些不耐煩了。
“最讓我們奇怪的是隴西鐵鞭追來。鐵符令使是梅閣的第一大門神,連他也出了梅閣,我記得那會我們彼此搖頭,互相責備自己不該走出梅閣。我當時就有不詳的預兆,可惜我最怕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五符令使有四個不在梅閣,難怪對手輕易就殺了進去。”元丹丘點頭。
“五個都不在。雙刀童被長刀段本草約戰,童三弟最大的弱點就是經不起嘲弄。長刀段最大的優點也就是有耐心。”孤竹子吐了下氣,“梅閣是中了敵人長久以來設好的毀滅之計。”
“為什麼會有如此痛恨梅閣的人。”江寒雪看來信服了孤竹子的這段陳述。
“梅閣巨賈,當初我們以為屠殺是由於謀財害命引起,我們在那之後三年中殺了關外一百二十八個成名的梟雄,從祁連山南北到西域各處,我們沒問出一丁點有用的訊息。而且那一次之後,段本草便退隱江湖無所蹤,四流狂客也逃的不見影子。”
益州之殤之五
一片寥寂,每個人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你們這些後生有誰知道,五符令使的後半生是如何的不容易:金城老弟遠涉雪域,因為我們在燒焦的現場發現了吐蕃人用的圖藤;筱玉東渡日本,因為有扶桑來的譴唐使曾與江主人有約在絲綢之路上建一所交易的榷場;雙刀童秀自責於心頭,一口悶氣憋的他大病了十年;鐵兄更是殺妻取義成仁,入川慘淡經營,我想現在鐵兄已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