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的W君退休,豈不是在自己晉升的道路上樹立了對手?
因此,A君寧可找C先生和D先生來當助手,何況C、D二位的到來等於提高了他的地位。他可以把工作分成兩份,分別交給C先生和D先生,而自己成了惟一掌握全域性的人。
說到這兒,有必要強調一下,C先生和D先生二位是缺一不可的。單單補充一個C先生可不行。
為什麼呢?
因為只讓C先生分擔A君的工作,C先生幾乎就充當了原本就不想要的B君的角色:C先生成了惟一可以頂替A君的人。所以,要找助手,非找兩個或者兩個以上不可,只有這樣,他們才可以相互制約,牽制對方的提升。
有朝一日,C先生也開始抱怨疲勞過度(毫無疑問他是會走到這一步的),A君會跟他商量,給他也配上兩名助手。鑑於D先生和C先生的地位相當,為了避免矛盾,A君只得也給D先生增配兩名助手。
於是,在補充了E、F、G、H四位先生之後,A君自己的晉升就十拿九穩了。
如今,七個人在做A君過去一個人做的工作。也許你會想,這七個人太輕鬆了,幾乎每天都可以躺在辦公室睡大覺。但你看到的是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實際上連A君也比過去辛苦。
為什麼會這樣呢?
答案是他們彼此之間會製造出許多工作來。
1帕金森定律(3)
比如A君囑咐要起草一個檔案,E兄認為該檔案是F兄管轄範圍內的事,於是F兄就起草一個初稿。初稿送到C先生那兒,C先生大加修改後送D先生會籤。D先生本想把文稿交給G兄去辦,不巧G兄請假不在,文稿轉到H兄手裡。H兄寫上自己的意見,經D先生同意送還給C先生。C先生採納了意見,修改了草稿,然後把修改稿送呈A君審閱。
A君怎麼辦呢?
本來他可以不加審查,簽發了事,可是他的腦袋裡裝了許多其他問題。
他盤算到明年自己該接W君的班了,所以必須在C先生和D先生之間物色一位來接替自己;嚴格來說,G兄夠不上休假條件,可是D君又批准他走了,H兄的健康狀況不佳,臉色蒼白,部分原因是鬧家庭糾紛,也許本來該讓H兄休假才對;此外,A君要考慮F兄參加會議期間增發工資的事,還有E兄申請調往養老金部去工作的問題;A君還聽說D先生愛上了一個女打字員,那可是個有夫之婦;G兄和F兄鬧翻了,已經到了互不理睬的地步——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因此,當C先生把修改的檔案送來的時候,A君本想籤個字發了完事。同事們相互制造了矛盾,也給他製造了矛盾,重重矛盾擾得他心煩意亂,而起因無非就是有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官員們的存在。
可A君呢,又是一個辦事極為認真的人,他決不敷衍塞責。於是,他仔細閱讀文稿,刪去C先生和H兄加上的*!嗦話,把稿子恢復到精明能幹的F兄最初起草的樣子,改了改文字——這些年輕人簡直全不注意語法——最後定了稿。
這份定稿,假如說這一系列的官兒們根本就沒有出現的話,A君同樣也是可以弄出來的。人多了,辦同樣的事花費的時間反而比過去更多了,誰也沒閒著,人人都盡了最大的努力。
等到A君離開辦公室回家時,天色已晚,暮色沉沉中,辦公樓最後一盞燈熄滅了。他兩肩下垂,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思忖著:長時間的工作和白頭髮一樣,是為爭取功名而受到的一份懲罰。
三流上司,四流下屬
當你看了A君製造六個下屬的過程,你對這樣的(行政、商業或學術)機構就見怪不怪了:高階人員感到無聊乏味,中級人員忙於勾心鬥角,低階人員則覺得灰心喪氣,工作沒有意義。他們都懶得主動辦事,因此整個機構毫無業績。
但一個機構究竟是如何變得這麼死氣沉沉的呢?
在大多數垂死的機構裡,它們最後的癱瘓麻木都是長期蓄意誘導和縱容的結果。
一開始,假如某個機構裡有一個高度無能與妒忌的官員,他在原來的部門沒有取得什麼成就,卻經常想著如何幹涉其他部門的事務,以便控制“中央行政〃。
於是,他會千方百計地排斥所有比自己能幹的人,也會設法阻止任何比他能幹的人獲得提升。他不敢說甲君太能幹,所以他說:“甲嗎?也許聰明,不過他穩重嗎?我比較贊成提升乙。〃他不敢說甲君使他覺得自己很渺小,所以他說:“我覺得丙君有較好的判斷力。〃
於是,丙獲得提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