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了,似笑非笑,尹白鴿再問時,範承和呲著道:“領導,過分樂觀可要不得……往下看。”
尹白鴿手指一拔,警務通手機裡聯結的資訊剛出來,一眼看到,氣得她一陣眩暈,像瞬間被潑了一盆涼水,那上面顯示著根據一代身份證剛剛查到的周明個人資訊,是駐馬店公安局開具的一張死亡證明。
“都死亡三年了,咱們來得再快也趕不上啊。”範承和道,這位坐監出來的工頭沒好過幾年,中風癱瘓,五十多歲上就一命嗚呼了。
“那就儘量趕快點,這些還沒死的現在年紀可也不小了。”尹白鴿冷靜了,看著高銘和謝隊從市二院得到的資訊,當年送往醫院的六人,兩個輕傷,四個重傷,其中周明和另一位是被打斷的胳膊,還有一位折腿的,最重的一位額部受傷,被摘了眼球,可惜的是,其中並沒有牛再山的登記。
範承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邊開車邊問著:“不會又進岔路吧?也就上官能認出這個什麼‘山子’以前跟過周明,能不能確定就是牛再山都有問題,更何況那個神秘槍手也出在這個窩裡,我怎麼覺得有點玄啊。”
“要信不過,那就去證明這條線索是錯的,反正現在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尹白鴿扣起手機,像被打擊到失去自信一樣,賭氣地來了一句。
車駛離醫院,匯在如流的車海人潮裡,走了一會兒幾人才想起,下一步該往什麼地方去都沒主意了。
……
……
死了?
兄弟單位開具的死亡證明,把一個剛有望查實的線索,粗暴地喀嚓掉了,中原警方正在核實周明的履歷情況,而得到這一訊息的津門方面,此時也陷在一個更亂的線索怪圈了。
經濟問題無法查實,債權人成為嫌疑人的可能性被基本排除;麻實超麻總的債務人並不多,重點查詢的債務人也陸續被一一排除,大部分是生意場上斥借、預備金之類的正常經濟往來,離殺人動機還差了點。
排除不等於全部排除,線索一個一個放著備查。
重點梳理的資訊來於了技偵對麻實超案發前三個月左右時間的回溯,這位受害人還算正常,最起碼透過銀行卡消費記錄、開房記錄、車輛記錄等等,可從無所不在的監控裡,找到案發前他的生活軌跡。一般情況下,如果實在沒有價值大的線索就會啟用這種笨辦法,從紛雜的線索裡找到疑點,再一點一點往下抽絲剝繭。
但回溯出來的結果,又讓人大跌眼鏡了。
三個月裡查到,開房記錄27次,有一次開房住了四天都沒出門,其中開房帶的女人都不重樣。
飯店消費34次,找得到的影片,能和他的社會關係印證,大部分都是房地產圈子裡的人,應該是應酬。
除了直接開房啪啪啪,交往的女人多次出現的尚有五位,這是從商場和專賣店記錄裡找到的,反映了麻總的另一個側面:陪著女人逛街購物刷信用卡。
這三個月裡,出現的女人很多,唯一不見面的是他老婆。去的地方也很多,唯一沒去的,是沒回家。
於是在鄧燕的電腦屏前,四個分屏全部成了擷取的各類女人肖像,鶯鶯燕燕、依紅偎翠、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不管怎麼形容這個麻總生前的生活,都不過份,這窮奢極欲生活,把一屋小技偵看得都瞠目結舌,這傢伙倒是舒服了,可無形中又給替他伸冤的警察製造了重重阻礙,這麼多女人,感情分攤、雨露均霑,想確定個重點都無法做到啊。
幽幽的一聲長嘆,鄧燕收回了目光,揉著發酸的眼睛,眼睛裡全是淚,給困得,她有點心虛地看了滿屋的同事幾眼,這個方向,估計又要把士氣給拉低幾個檔次了。
“嗨,大家休息一會兒。”鄧燕靠著椅背,思忖道著:“討論一下,我在想,是不是我們把簡單問題複雜化了,說不定就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但因為主人公的原因,而變得離奇和複雜了。”
“鄧指揮,您指什麼?”有位問。
“沒準是因愛成恨,因愛成仇啊。”鄧燕道。
“僱兇殺人的財力容易有,可找到這個兇手的能力,不容易有啊。”
“現在的女人對這種事看得很開,笑貧不笑娼啊,多粘乎多點好處,不至於到殺人的地步啊。”
“假設成立的話,那應該是被冷落的一個女人,那樣的話,很可能都沒有出現在這三個月的活動軌跡裡。”
“喲,那可壞了,大部分迴圈錄製的監控,自動儲存的時間頂多三個月,有的三週以前都無法檢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