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透麼?”
耕二和往常一樣穿著白襯衫黑褲子的制服,從休息室給透打電話,
“終於找到你了。”
透苦笑了一下,
“不好找的應該是你才對吧?我都給你打過好幾個電話了,你總是不在。”
“不好意思。我回爸媽那兒了。咱們班要聚會你知道不?我現在正在打工,所以只揀重要的跟你說吧。聚會時間定在下星期五晚上六點,能來吧?地圖我會寄給你的。內田好像也要來。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是咱班聚會的籌會幹事。他們忽然給我打了個電話,非要我當不可,唉,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幹了。以後再給你打電話。哦,對了,前段時間由利麻煩你了,嗯,她回來以後高興極了。好了,掛了啊。嗯?哦,挺好挺好,你呢?我就不問詩史好了啊,反正說了你也不會跟詩史說的。記住啊,下星期五,那時候見。這次我掛了啊。”
耕二說完掛了電話。在休息室裡就聽到外面的喧鬧聲,原來是有學生集體來了。耕二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
“多讓人擔心呀!”
白天縱情享樂一番過後,喜美子又說了一次。
“只要一想到你可能出了什麼事兒,我就擔心得渾身發抖。”
喜美子顯得比平時嬌小多了,看上去竟然有些楚楚可憐。她把頭靠在耕二的肩頭,身體緊緊地貼在耕二身上。
“你是不可能知道的,慾望對年輕人來說是無法理解的。”
“慾望?”
耕二說著折起身,把垂在自己臉上的頭髮撥開。喜美子開心地笑著一仰下巴。
“你才三十五歲呀同志,滿口都是年輕人怎麼怎麼的。”
耕二笑道。
喜美子哧哧地笑了。她睜開眼睛,靜靜地望著耕二,
“你是絕對不可能理解一個三十五歲女人的慾望的。”
喜美子說話的樣子讓人禁不住想笑,但同時,耕二的心頭一驚。
“論慾望的話,我絕不次於你。”
耕二說著又壓在喜美子身上,但剛才的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喜美子不好應付,這個自己以前曾隱隱感覺到,而現在則變成了事實。
“早上好。”
打工夥伴走進來跟耕二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
耕二回道。
休息室、菸灰缸、垃圾桶、壁櫥、窗戶外面閃爍的霓虹燈……。桌子上放著不知是誰吃剩下的炸雞,整個屋裡都瀰漫著炸雞的味道。
耕二收回思緒,朝喧鬧的檯球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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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節 字數:6201
朝氣蓬勃,這就是透在班聚會上的感覺。在耕二打工的地方——一樓是遊戲廳、二樓是檯球廳、三樓是小酒店、四樓是保齡球場——進行聚會的高中同學們,關係好的和關係一般的,都剛剛二十來歲,一個個都洋溢著青春的朝氣,也許跟大家幾年不見有關,同學們興致都很高,男女同學都興高采烈地說笑著,整個會場十分熱鬧。透雖然置身其中,卻覺得自己好像並不屬於他們中間的一員。
外面正下著雨。黏乎乎的比薩餅、女同學喝的顏色輕浮的雞尾酒、還有瀰漫在燈光昏暗的空間中的音樂……。
透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視線一直在隨著耕二移動,看到耕二,他就感到不那麼緊張和壓抑了。
同學們大都已是大學生了。在透的眼裡,這些同學還是高中的時候更聰明、更能幹些。
過得怎麼樣?大學裡有意思嗎?有女朋友了嗎?對就業是怎麼打算的?
透耐心地——卻是敷衍了事地——反覆回答著同樣的問題,一兩個小時過去了,透始終坐在同一個位子上,從沒有移動過位置。
好想見詩史。
透心裡一直縈繞著這個念頭。
要是詩史見到眼前的情景,會說什麼呢?透這麼一想,好像稍微來了點兒勁頭。詩史也許會兩手叉腰,輕輕挑一下眉毛說“菜的味道可不怎麼樣”,然後肯定又會笑著說“你們都好年輕呀”。詩史也許會隨便找一個椅子坐下,如果她覺得有必要,她就會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而且,她肯定還會饒有興趣地聽大家說這說那。
透一個人坐在那兒浮想聯翩,打發著無聊的時間。
透弓著背一個人坐在那裡,看上去心情好像不大好,而且一直都沒離開過座位。這傢伙還是跟過去一樣不喜歡社交啊,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