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買賣鹽引、兼併土地的私賬,牽扯那麼多人,朝廷中上上下下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他一個人身上,他還想脅迫這些人都保他嗎?簡直是痴人說夢!那些被他抓住黑底的人,恨不得殺了他,撕碎了他,也不會妥協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句話,你懂,崔碧城也應該懂。”
“如今崔家得勢了,崔氏成了貴妃,有父皇隆寵,今非昔比。可是,即使崔家再如何尊貴,說到底,不過是一朝得勢的外戚,他們倚靠的無非是父皇的恩寵。可是,父皇的恩寵,今天可以給你,明天也可以給別人,那些比冬雪春花還如浮雲,根本就不要妄想可以和橫霸朝綱的杜閣老分庭抗禮了。”
“如今天下,能救崔碧城性命的人,只有我。”
文湛的話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鋒利,就好像一把刀,直接把我心頭上任何的偽裝和推辭全部剜除,讓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他說的都是實話。
如果按照杜元澤的話,我父皇要是知道了崔碧城這將近十年的時間,私瞞了一千萬兩白銀,不把他老崔剁碎了包包子吃,我跟他的姓!
可是……
這天下,最不可能救崔碧城的人,就是太子。
因為,崔碧城曾經殺了他最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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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這天下,最不可能救崔碧城的人,就是太子。
因為,崔碧城曾經殺了他最在意的人。
曾經在毓正宮讀書的原浙直總督郭珈,是太子心腹重臣,國之干城,一方封疆大員,威撫江南。
有他在,江南幾省牢牢的掌握在太子手中,別人分不去一絲一毫。
只是,這個郭珈的身體不太好,再加上有一點點私德瑕疵。他喜歡他的同窗好友攝政王世子玹桐。他們有過肌膚之親,卻各自有各自的前程。娶妻生子,再無往來。
本來這是誰都不知道的陳年秘聞,不知怎麼的,就讓崔碧城的狗鼻子聞出來。
他到沒有權力策動御使上書彈劾郭珈。老崔更損,他找了個文人,把當時郭珈玹桐的情事惟妙惟肖的寫了出來。用詞極盡風流香豔,把個堂堂的浙直總督寫的比倚門賣笑的花娘還不如。
這事要是擱我身上,我最多兩眼不見為淨就是。
可是他郭珈偏偏是個讀書人,是個認死理,小心眼的讀書人,再加上他還心虛,面皮薄,他又死要面子,就得活受罪了。
他本來肺就不好,和崔碧城這麼一來二去的,最後居然被崔碧城的龍陽春宮話本,活生生的給罵死了。
太子失去郭珈,簡直就是如斷臂膀。江南幾省,就這麼幾乎要拱手讓人。那裡可以朝廷的賦稅重地,黃金無數,就這麼丟了,等於從太子手心中剜肉,太子幾乎咬碎了牙。
幸好郭珈那幾年在那裡的細心經營,基業還是有的。現在浙直總督不是太子的人,不過下面的巡撫,布政使什麼的,都還算太子的黨羽。
事情還不以至於一發不可收拾。
太子和我爹一個性子。
他們讓出一尺,別人就要用一丈來償還。
崔碧城害的太子損失了這麼多,這可不是說一兩句軟話,道了歉,打個哈哈就能過得去的。
如今太子想要崔碧城手中的東西,他說自己能救他。
文湛能忍崔碧城。
忍一年,忍兩年,忍五年,十年。
以後呢?
民間不是還有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
可是,這話又說回來,沒有太子,可能老崔就活不到端午了。這到啥時候說啥話,船到橋頭自然直,到了以後,還指不定發生什麼事呢。
我和文湛到了綠嶼清風。
這裡沒有精心佈置過,甚至沒有點心,只有溫茶和暖爐。
綠嶼清風正對著太液池水面,夜間,月光碎了一般撒在水面上,這邊有個小灣,幾個小船小系在眼前的木樁上。在過一個月,到了末春的時候,這裡還可以撈蓴菜。“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他們說話的。
文湛自己喝了杯茶,他說,“我只不過在這裡,在周圍隨便走走,誰想到就碰到他們。
其實他們的話 對我來說也沒什麼要緊的。
他們說的,我都知道,他們沒有說的,我也知道。
杜元澤崔碧城他們對這裡不是很熟悉,以為躲在假山的那邊就可以安然,其實他不知道,那裡一點也不安全,他們甚至連一隻坐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