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桌上擺著一個小泥爐,溫著火,上面放著一個小砂鍋,裡面居然真的煮著薑湯。
我剛到這邊的躺椅邊上,還沒有坐呢,他就過來,一把扯過我的胳膊,要脫我的衣服。
我一捂領口,“啊,小蓮,你的手太涼了!”
“王爺別這麼叫,這周圍都是太子殿下的人,要是被他們聽到了,還以為我把您怎麼著了呢。”
我,“……”
小蓮把我的外衣脫了下去,讓我坐在他的躺椅上,圍著薄被。
他的屋子真冷。
比外面還要冷。
小蓮他說,“王爺不知道嗎?前幾天,還沒有到清明,黃大總管和我聊了好幾次了,這些,他都沒有跟你說吧。”
我一愣,點了點頭,“沒有。他都說什麼了?”
小蓮一笑,用厚紗布墊著把小砂鍋從泥爐上端了下來,倒進旁邊的薄瓷蓮花盞裡面,他這這才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問我在雍京吃的還習慣嗎,住的還習慣嗎?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有沒有特別想要的玩意,或者……”
他把薑湯端給我。
“或者是,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哇啊!
薄瓷盞燙的很。
我的手指好像被火燒到一樣,就再我捧不住薑湯要鬆手的時候,他卻把瓷盞拿開了。
……
這個小蓮,他今天想幹嗎?
小蓮,“王爺是貴人,我聽說天生嬌貴的人手指都是細的,面板都是薄的,怕冷怕燙,也怕疼。原來沒有在意過,今天想試試,王爺果然這樣。”
他把瓷盞外面墊了錦墊,放在我的膝蓋上,又拿過來一個勺子,讓我喝。
我沒有喝,也沒有說話。
小蓮,“王爺怎麼不問我,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的呢?還是,黃大總管的話,本來就是王爺要問的?承怡,你想趕我走嗎?”
“沒有。”我很認真的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做這些事情。如果,我說如果,我希望你離開,我會自己來說的。”
小蓮,“就像今天這樣嗎?”
我,“……”
小蓮又說,“我知道你想什麼,也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在外面坐立不安了一個時辰,我就一直在這邊看著你。承怡,你想對我說什麼?”
我,“……我想說的話,都說了……”
小蓮,“哦?就是那句‘只要有你一口飯吃,不會讓我喝稀粥’嗎?真讓人感動。王爺能說出這句話來,也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吧。我們之間牽扯到太子,所有的事情終歸不會那麼容易,這個,我知道。”
我艱澀的說,“要是你在這裡住的不舒服,想要去哪裡都可以,我讓司禮監的李芳給你寫個手札,到哪裡都沒有人會為難你。”
司禮監批紅的信札等同聖旨!
有那個東西在,小蓮的身份就相當於皇親國戚,不要說地方衙門了,就算緹騎太子的雪鷹衛,又或者是近衛軍,各督撫的軍隊,都不會為難他。
小蓮笑著說,“王爺其實還算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我在雍京的時間並不長,不到三年;我也觀止樓的日子也不算久,也不過一年而已,見到的人,認識的人不算太多。只是那個地方做的就是迎來送往的生意,所以見到的人,聽到的故事就多了。
我們這種人天生被人瞧不起,就算從良上岸,也沒見有幾個有安穩下場的。不是被人送來送去,就是一身髒病,死後還要被人一把野火燒了,埋在地底下,還怕髒了那塊地。
王爺您都嫌棄我了,急著把我甩開,這個時候還為我今後打算,我要是再不知足,我就太不識抬舉了。”
“王爺,怎麼不說話?”
我把膝蓋上的那個瓷盞拿下去,去握小蓮的手。
他的手真冷呀,和他的眼睛一樣,都好像蒙上了一層冰。
“小蓮,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想要甩開你,我只是想讓你過的舒服一些。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進了我這個門,咱們就算是一家人,我比你大幾歲,應該照顧你。”
小蓮沒有把我的手甩掉,“王爺別這麼說。您的父母俱全,兄弟手足情深,盡是皇族血脈,尊貴異常,那才是你的家人。王爺稀罕我的時候,我是你的男妾,不稀罕的時候,我就是敝履。”
我用力的攥住他,“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我不是那個意思?”
啪!
他甩開我的手。
“王爺什麼話都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