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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指揮使的人頭。

雖然每個人頭的斷裂處已經用石灰封死了,可是濃嗆的血腥味依然揮之不去。

我腳一軟,撲騰就趴在地上了。

司禮監是李芳的地盤,他手下的那些個徒子徒孫我都熟,他們一見我摔成了狗啃泥,馬上一擁而上,把我又扶又拽的給弄進司禮監了。

今天司禮監秉筆綠直當差,他和我一起長大的,知道我有這個毛病,所以他用銀勺子挖了一大坨薄荷膏堵在我鼻子上,濃烈的薄荷氣味衝散了血的味道,我這才能勉強癱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

“綠公公。”

當下一個人站了出來,腿長而結實,虎背蜂腰,一看就知道練過。他的臉上有一道疤痕,而且面無表情,旁人看著他現在有些鬱悶。

他說,“西疆崑崙教有異動。掌管暗殺者的崑崙阿修羅王殷忘川下山,並且經由河西走廊進入我大鄭疆土,奉上諭,命令分散於沿途各省的緹騎指揮使暗暗跟蹤,並且盡力探清殷忘川此行意圖。誰想到殷忘川此人無法無天,喪心病狂若此,竟然將我崑崙、絲路到雍京的各省指揮使盡數斬殺。”

“什麼?”我一驚,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不但綠直扭頭看著我,就連外面的刀疤臉也詫異的看著我。

崑崙殷忘川!

我心驚。

扯到殷忘川,必然會扯到唐小榭,扯出唐小榭,那麼崔碧城和小唐過從甚密,肯定脫不了干係!因為小唐在雍京城住的就是老崔的留園!

如果那個刀疤臉說的是真的,殷忘川殺了這麼多緹騎的指揮使,他就罪犯滔天,禍滅九族,這事要是扯出了崔碧城,給他按一個裡通外國,意圖某朝篡位之類的大罪名,老崔就是有九條命的千年老妖,這次恐怕也無法逃出生天!

我的心好像被人剜了出去,裹了土豆粉放在油鍋裡面嗞嗞的煎著。

綠直問我,“王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沒有,沒有。”

我連忙擺手。

司禮監,北鎮撫司權傾天下,多少督撫一級的官員見了他們說話嘴唇都哆嗦,就怕他們一個不高興,轉眼就對我爹說他們的壞話,那樣別說官位了,就是全家的性命都能一下子斷送了。

我雖然不用那麼小心,可是我這個沒實權的王爺在司禮監,最好還是多吃飯,少說話。

綠直這個人相當穩重。

他和黃瓜、柳叢容同年,他是犯官之後,進宮以後,一沒有走皇子親王的門子,二沒有窩在儲君身邊等著雞犬升天,小小年紀,直入司禮監,全憑著自己滿肚子的詩書和一手好字。

這幾年李芳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手指僵直,不能多寫字。司禮監往來的文書,我爹下的聖旨,還有內閣送來的奏摺的謄抄都是他綠直一手包辦。

綠直站在屋子裡面,看著外面的七個裝著人頭的木盒子,聲音不大,卻四平八穩的說,“此人如此膽大妄為,實屬罕見。”

刀疤臉說,“綠公公,此人的目的地就是雍京城。而且跟據緹騎線報,此人在雍京城有內應。如果讓他進入雍京城,後果則不堪設想。”

綠直,“既然三天前殷忘川在直隸出現,直隸與雍京只有一步之遙,如今想要防著他進雍京城,已經晚了。”

刀疤臉,“那就請司禮監下旨著雍京九門戒備,緹騎各部竭力盤查,並懸重賞,務必使其黨羽無容身之地。”

哇呀!只要他們一懸賞,一搜,老崔就跑不了了。

我的心狂跳,要不是我使出吃奶的勁頭用力按著胸膛,它早跑出來透氣了。

“胡鬧。”綠直形狀優美的眉毛動了動,“雍京是天子腳下大方之地,不可如此輕率。”

刀疤臉有些著急,“這也不成,那也不成,綠公公您老給個章程。”

這次綠直還沒來得及舒展他皺起來的眉毛,就聽見外面原本亂哄哄的人群陡然死的一般的靜寂,刷拉拉的跪了一大片。

我從屋子裡面的木柱子後面向外看過去,院子中白花花的大青石異常晃眼,看的不太真切,只能隱約看到一個人一身黯淡的黑色龍袍,發綴明珠,分開跪倒的人群,緩步徐行而來。

他拾階而上,綠直撩起自己的錦袍,悄然跪下。

“太子殿下。”

說著,綠直的前額,磕在司禮監書房黑色的地面上。

145

司禮監安靜的好像墳墓。

裡裡外外所有人都跪著,只有我坐在書桌前面的椅子上,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