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擺手,“我這個人太笨,你應該告訴我的,至少不會這樣孤單。”
他,“我怎麼可能告訴你?我們一點都不般配。”
我連忙點頭。
對啊,楚薔生,科甲正途出身的大臣,總憲天下的左都御史,甚至還可以說是風華蓋雍京的才子,要是真的拿來配我這個以前的混混皇子,如今的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的庶民,才真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令人扼腕的暴殄天物。
誰知道,他狠狠瞪我了一眼,說,“你也知道,我是個家世背景都不算清白的農家子弟,而你是大鄭的天潢貴胄,皇上掌心中的金枝玉葉,我有什麼資格攀折你?”
我正要感動的熱淚盈眶,準備去向他狗腿一番,我都不知道居然自己在他心中是如此的金光璀璨啊!我一直以為,在楚總憲的心中,我就是一堆扶不上前的牛糞。
誰知道他接下來的話,像個木樁子,把我徹底釘死在這裡。
一動不動。
“你不喜歡男人,雖然你出入南館,徵歌逐酒,豢養男妾,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歡男人。你所想要的生活就是最平淡的夫妻田園生活,我給不了你。即使我今後能位極人臣,執掌內閣,可我頭頂還有一片天。太子……他做不到的事情,我一樣也做不到,即使他,已經幾乎無所不能了。
既然這樣,就不應該打擾到你。”
“是我讓你感覺到困擾,對不起。”
這就是楚薔生,精準的言辭,一劍洞穿。
我忽然有一種痛哭涕零的感動。
我把他的手捧在懷中,“我上輩子一定是行善積德了八輩子,今生才得你垂青,這個塵世……”我的鼻子有些癢癢,自己摸了摸,然後又握住薔生的小手,“竟然是如此的不寂寞如雪啊!”
“不!”他果斷的拍掉我的手,說,“這事應該不怪你,是我上輩子造了孽,所以這輩子的現世報。”
我,“……”
為什麼楚楚說的話這樣的不綿軟,不浪漫?
我,“我們現在不應該互通心意,說一些情話嗎?”
“祈王爺!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楚薔生斜睨著我,“我的確是喜歡你,可是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我一著急,“這怎麼可能和我沒關係呢?楚楚,從今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要跟這麼見外嘛……”
我又趁機摸了摸他的手。
然後說,“那以後,我就可以隨便摸你的手了吧!”
啪!
他把手從我的懷中抽出來,皺了皺鼻子說,“不可以。”
我,“……”
楚薔生,“我說過,我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跟你沒有關係。還有,不要叫我楚楚,也不能隨便摸我的手。”
我,“那你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好像沒什麼區別。”
他,“本來就沒什麼區別,承怡。”
我腦子有些打結,九曲十八彎的,於是我絞扭著自己的手指,想了半天說,“那我們從今天開始,總有些不一樣的吧。”
“不!”楚薔生好看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三晃,“一樣,一樣,完全是一樣的。”
我不甘心,“總要有些不一樣!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也告訴我一個小秘密,這樣我們就顯得比以前親近了。”
楚薔生看著我,沒有說話,像是不反感我這個說法。
於是我說,“我其實不叫承怡,父皇……哦,不,皇上說,我的名字叫做趙毓,這個是我親爹臨終之前想好的名字。”
他沉吟了一下,說,“這個我知道,朝野的大臣幾乎都知道,不算秘密。”
我,“還有一個你不知道,我找個一個小孩子戴的長命鎖,上面寫著我最初的乳名……”
然後我就沒聲了。
也學著他的樣子吃夾了肉的饅頭。
一口,兩口,三口……吃的津津有味。
他等了一會兒,終於沉不住氣的說,“好吧,你告訴我這個名字,我也告訴你我的乳名。”
我,“金寶。那你的小名呢?”
楚薔生白皙的臉上忽然泛起來可疑的紅暈,我側過臉去,仔細看,好像在看名貴的珍寶。
他一怒,瞪了我一眼,以一種慷慨赴死,英勇就義的神情咬牙切齒的說,“大根!”
我抹了抹鼻子,“是醃蘿蔔的意思嗎?”
“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