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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她輕輕地推開了精舍的兩扇門,一陣暖氣跟一陣濃濃的藥味迎面撲來,暖氣固然讓人舒服,連這中人慾惡刺鼻的藥味,她聞起來也是清香而溫馨的。

這間精舍小巧而雅緻,座落在“劍莊”後院那一片森森的林木之中,左臨水榭,右有假山,相當的清靜幽雅。

精舍裡的擺設很考究,一桌一幾都是名貴的紫檀木製成的,只是那紫檀木的茶几上放的不是精美的茶具,而是散發著藥味的藥鍋,還有用來喝藥的一個碗。

西牆根香起全室,北牆下牙床玉鉤,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華服客,年紀在卅上下。

雖然他蓋厚厚的錦被,只露著上半身半躺半坐地靠在疊得高高的枕頭上,可是看得出他有一付頎長的身材。

長得很俊逸,有幾分像卓慕秋,只可惜他的臉色太蒼白了,几几乎沒有一點血色,人也顯得很虛弱,遠不如“神劍”卓慕秋健壯。卓慕秋雖然也帶著幾分病態,可要比他好得多。

嚴寒貞推門的時候,他睜開了一雙眼,目光是那麼的渙散無神,沒有一點光彩,他開口問了一聲,話聲也是那麼的有氣無力:“誰呀——”

嚴寒貞像做了什麼虧心事,愧羞,不安低低地應了一聲:“是我,慕嵐!”

卓慕嵐突然有了無限的力氣,兩眼猛地一睜道:“寒貞!”

仰身便要坐起。

嚴寒貞急步走到床前去,伸手按住了他,是那麼的輕柔:“別動,慕嵐,好好躺著——”看了茶几一眼,道:“藥吃過了麼?”

“吃過了。”卓慕嵐道:“我不喜歡他們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晃得我心煩,可是偏偏你又不在——。”

嚴寒貞道:“我出去了一下,是我吩咐他們伺候你吃藥的。”

卓慕嵐道:“你上那兒去了,一去這麼久,差點沒把我急死,盼死。”

嚴寒貞不敢正視那雙無神的目光,儘管它無神,在嚴寒貞看來卻比刀還銳利幾分,她低著頭道:“我出去隨便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兩枝早開的梅花,也好折幾枝插在花瓶裡,給咱們這間屋裡點綴點綴。”

“真的!”卓慕嵐有了點精神,兩眼睜大了些,唇邊有了絲笑意,臉上也有一絲兒紅意。

“咱們這間屋實在該添點生氣了,死氣沉沉的,還一天到晚瀰漫著藥味兒,長住在這間屋裡的人,沒病也會悶出病來。找到了麼?”

嚴寒貞嫣然一笑,帶點羞愧,也帶點悽楚道:“你沒見我兩手空空的麼?”

卓慕嵐啞然失笑,旋即說道:“說真的,你也應出去走走,一天到晚老在這間屋裡伴著我,真能把人悶壞了,要真把你這個沒病的人悶出病來,我會心疼死。”

嚴寒貞更羞更愧了,微微低下了頭,道:“別這麼說,慕嵐,我不該陪你麼,我不陪你誰陪你。你的身子一天不見好,我就該一天衣不解帶的伺候你。”

卓慕嵐道:“我的病一好你就不管我了麼?真要那樣的話,我寧可病一輩子,一輩子躺在床上。”嚴寒貞忙道:“別說傻話,我是你的妻子,這輩子是你的人,我會陪你一輩子,伺候你一輩子——”

卓慕嵐笑了,道:“我說著玩兒的。你是我的愛妻,又不是丫頭下人,我怎麼能讓你伺候我一輩子——”

伸手抓住了嚴寒貞的柔荑,深情地道:“來,寒貞!坐下來,坐在這床沿上,讓咱們夫婦聊聊。”

他把身子往裡挪了挪。

嚴寒貞溫順地坐了下去,將身子緊緊地靠著卓慕嵐的身子。

卓慕嵐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一凝,道:“寒貞!你的手怎麼這麼涼,跟冰似的?”

嚴寒貞像是躲什麼,輕“哦”一聲道:“外頭冷——”

卓慕嵐眉鋒微微一皺,道:“你也真是,明知道外頭冷,為什麼不多穿件衣裳?下回再出去可千萬記住多加件衣裳,別凍壞了,別讓我心疼。”

嚴寒貞頭垂得很低,輕輕點了點,道:“謝謝你,慕嵐,我知道你對我好——”

“瞧你說的?”

卓慕嵐又道:“你是我的愛妻,我不對你好對誰好,我不對你好誰又對你好?”

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話,也充滿了深情,但嚴寒貞卻覺得它像針,扎得她心疼。

卓慕嵐忽然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寒貞!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覺得很矛盾,我認為該讓你常出去走走,但卻又怕你離開我,不願意你出這間屋一步,這也許是我自卑心理的作祟,我怕你會突然離我而去。就拿今天來說吧,你從沒有出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