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婦神色突然一冷,道:“我可以把我這雙眼剜掉。”
西門厲搖頭說道:“不會的,少夫人,在你沒見著卓慕秋之前,你絕不會這樣做,因為你要看看多年不見的心上人成什麼樣子,是胖了還是瘦了,是不是比以前成熟了,是不是比以前更俊了,這是每一個有情人所企望的。”
的確,是這樣,白衣少婦自問確是這樣,在沒見著卓慕秋之前,她絕不能沒有雙眼,他要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那怕只是那麼一眼。
難道這就是意志不堅,這就是邪而不正,這就是不貞?她知道,她跟卓慕秋之間是清白的。
如果只因為她嫁給了卓慕嵐,心裡仍難忘卓慕秋,甚至於仍愛著卓慕秋就是不貞的話,上天對人是太殘酷了,至少對她是太殘酷了,連暗藏這麼一點私情的權利都沒有。
她嫁給了一個只有手足之情而沒有愛情的人,為了他可憐,為了他需要她照顧,在她原本就是一種最大的犧牲。
而這種犧牲換來的原該是上天的憐憫,無窮的後福。誰知道她這種犧牲換來的卻是一生的悲慘痛苦,讓世人難容,讓世人垢罵,最讓世人不齒的——不貞。
她知道她是個外柔內剛,意志堅定的女兒家,要不然她當初不會作那女兒家最大犧牲。
然而這種犧牲現在卻成了她的弱點,成了任何人可以抓住的把柄。
上天對她豈不是太殘酷了麼?西門厲笑了:“少夫人,現在我可以說已經是兼得魚與熊掌了,至少少夫人你應該相信我有十成的把握,輕而易舉。”
白衣少婦在心裡痛苦的呻吟,痛苦的悲號,冷酷的說,實在使她沒有一點抗拒之力,沒有一步退身的餘地,連一點反抗,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西門厲又笑了:“少夫人,我現在就要得到你的人了,你預備怎麼辦?是掙扎抗拒,還是乖乖的順從,任我宰割,任我擺佈。”
白衣少婦身軀泛起了一陣劇動,突然把煞白的嬌靨一仰,閉著一雙美目,不言不動。
淚水無聲地滾下來,滑過那煞白冰冷的嬌靨,無聲地垂落在她的襟前。
西門厲笑了,兩眼之中那種奇異的光彩大盛,他伸出了手,緩緩地伸向白衣少婦一寸一寸地往前遞。
冷酷的現實逼人,就是白衣少婦在天涯海角也逃不過,躲不了,何況是這近在眼前,有限的距離。
終於,西門厲的手落在了白衣少婦的嬌靨上。
白衣少婦的身子又泛起了一陣劇顫,兩排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淚水滾出來的更多。
她沒動,也沒反抗,等待命運之神降給她的惡運,任憑那命運之神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上。
西門厲的手掌在那煞白,冰冷的嬌靨上停留了一下,然後順著她的面頰滑落在那欺雪賽霜,羊脂白玉般嬌嫩無比的粉頸上。
她機伶一顫,喉頭也微微動了一下,但她人仍沒動。
她根本也沒打算動,沒打算抗拒,因為她知道那是白費,她無法逃脫命運之神的手掌,是她自己用一條無形的繩索把她捆得緊緊的。
西門厲的手微微用了力,她微有窒息之感,因之頭也不由揚得更高了些,她希望西門厲的這隻手再用些力氣,就這麼一下把她勒死。
但是西門厲沒再繼續用力,西門厲的意思似乎只想讓她把臉揚得更高些。
忽然,她覺得一個熱忽忽的東西靠近了她的臉。
她知道那是什麼。
她也知道接著要降臨的是什麼。
在這時候,她心裡升起了一絲躲避,一絲抗拒的意念,可是這時候已經無法抗拒,無法躲避了,而且這一絲抗拒,一絲躲避的意念很快也就消失了。
也就在這一絲絲要消失的一剎那之後,她心裡突然又升起了一個奇異而又可怕的念頭。
她認為她不貞,她是個蕩婦淫娃,她應該接受上天的懲罰,接受命運之神的宰割。
她應該讓西門厲摧殘她,應該讓西門厲蹂躪她,也唯有西門厲的這種摧殘與蹂躪才能解她心靈上的枷鎖。
就因為有了這奇異而可怕的念頭,她突然又覺得西門厲這個人並不兇惡,也不是那麼個該痛恨的人,相反地,她卻覺得他懂得女人,覺得可愛。
就在這一剎那間,她渴求西門厲給她摧殘,給她蹂躪,甚至於希望西門厲不拿她當人的瘋狂摧殘,恣意施虐,這樣可以使她把積壓在心中多年的一股鬱氣儘量發洩出來。
她忍不住呻吟,自動地把身子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