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不知死活,以一敵九,是擔心輸的不夠快麼!”這話說的雖小,宋遠橋等功力高深者卻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大是尷尬。鮮于通淡淡瞥了他一眼,高老者登時噤聲不語,正襟危坐。
而武當眾三代弟子盡是不平,宋遠橋大弟子秦添站出來,大聲道:“宋師弟此言差矣。我武當聲威豈能繫於一人之身,那守擂人敗了,自有其他弟子將擂臺搶回!”
宋遠橋本欲訓斥青書,被張松溪拉住耳語了幾句,方才作壁上觀,但此刻見這一向穩重的大弟子陡然間神情激憤,全無君子姿態,不由心中微怒,暗道:“平時我所授的君子之道,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秦添此刻竟然忘得一乾二淨。當真枉費我一番教導!”正待訓斥,卻聽青書淡淡道:“秦師兄,在場武當弟子不下百名,而崆峒華山兩派卻只有九位,你這是要以多欺少麼?”
秦添一愣,欲要反駁,卻答不出話,只得悻悻退下。
崆峒第四老常敬之聽得大不順耳,大聲道:“我崆峒、華山兩派出九人,你武當也出九人便是,我們兩派也是不屑於以多欺少的!”
這話一出,武當五俠只聽得心中冷笑:“崆峒華山這次果然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無端生出事端,著實可恨。”
宋遠橋道:“那便遵循幾位前輩所言,我武當也出九位弟子便是。”鮮于通沉吟道:“那第一位守擂的……是哪位賢侄?”
青書站出一步,淡然道:“鮮于掌門,在下不才,領這擂主一職。”
秦添年紀不過二十三四,到底血氣方剛,聽得這話,不由熱血沸騰,踏上一步慨然道:“秦添身為武當大弟子,第一場自當由我下場,宋師弟且莫與我爭。”
卻聽張松溪呵斥道:“秦添,退下!”秦添目光中盡是不甘,但武當尊師重道第一,長輩發話,由不得他不遵從,只得退下。
鮮于通望了望宋遠橋,卻見這位武當大俠一臉淡然,顯是默許了的,一時間心裡竟也發慌:“這下場的是宋遠橋兒子。莫非他不怕兒子被傷麼?還是有甚必勝把握?”心中轉了數個念頭,臉色卻如常一般,嘴中道:“青書賢侄打這第一場麼?那是再好不過了。剩下八位賢侄,又是哪幾位呢?”
青書淡淡道:“鮮于掌門多慮了,青書敗陣之後,自有更強的師兄頂替上來。”
鮮于通與崆峒五老對視一眼,說道:“如此,那便前往演武場吧!”
三派一路緩緩前行,武當身為東道,自是領先而行,華山、崆峒兩派並肩而行。張松溪快步走到宋遠橋身邊,低聲道:“大師哥,這兩派所出的弟子勢必是派中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被兩派長輩們寶貝著,功夫想必不差…唉…這畢竟是在武當山,若是將他們傷了,只怕這鮮于掌門會造謠江湖,說咱們武當以多欺少,這可下不得死手。只是縱然青書隨師傅多年,功夫遠勝同輩,但到底年紀小小,一個拿捏不住,我武當可是聲譽不保啊!”
兩師兄弟對視一眼,眼中俱是憂色。宋遠橋招手將青書喚來,低聲問道:“你可能做到不傷一人而盡敗其敵?”青書奇道:“點到即止,只須他們不下死手,我又何必傷他們?”宋遠橋嘆道:“但如果他們下死手了呢?”青書沉吟道:“爹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太師傅傳我的梯雲縱我已練到凌空三轉了,輕身功夫想必勝過他們許多,若不傷人而敗之,我應當能做到吧!”
張松溪聽得大是驚駭,暗道:“當年我練成這凌空三轉之時,已快至而立之年,六弟七弟也不過剛剛修成。這孩子年紀小小,怎地有這等修為?”宋遠橋聽得暗自欣慰,心中暗道:“我兒年輕有為,較我當年強多了!”當即撫須微笑道:“便如此吧,切忌不傷其人而敗之。”青書點頭應了。
不多時便到了演武場,卻見四周松柏森森,鬱郁蒼蒼。道是此峰神秀,遂招天風激盪,穿林過水之後,仍吹得衣襟獵獵作響。
武當山上,紫霄宮外,空出老大一片空地,原是武當弟子演武之處,以上好青石鋪成,倒不虞損壞之禍。早有道童將座椅搬上,武當、華山、崆峒三派宗主元老分別坐下。張松溪喚過四個弟子,尋了些石灰粉,灑成十丈方圓的一個大***。張松溪四方一抱拳,呵呵一笑:“時間倉促,不及搭建擂臺,只得權益行事,出此圈者,則為敗方。”三派首腦俱都應了,鮮于通驀地笑道:“這場比鬥既分勝負,又何妨來點彩頭?”
崆峒五老點頭稱是,張松溪看得心中冷笑,起身說道:“不知幾位欲以何物為彩頭呢?”鮮于通眼珠一轉,笑道:“我等江湖人士,向來輕財物,薄名利,傲視